魅姬看著月傾寒,目露詢問。
月傾寒瞇著眼睛看著上方的水面,在心中估算,半晌,她伸出右手食指點上了墻壁,體內冰靈力爆發,無聲無息,寒冰開始蔓延。
水面之上是一個巨大的溶洞,一側有一扇極為隱蔽的石門,石門兩側的陰影處隱著兩個人,實力不夠的人,即便站在他們的面前也發現不了他們的存在。
而在石門之后的兩側也站在兩個人,這二人并未隱藏身形,而是大辣辣地站著,他們的職責就是在外邊二人被發現的時候一人開門接應,另一人去報信。
這一日,四名夜屠的修煉者按照平日的位置兩兩一組,分站石門內外。
忽地,一股強烈的寒氣自腳底升起,四人感覺到,頓覺不對,剛要預警,還沒張開嘴,就被凍成了冰雕,透過寒冰,還能看到他們那不明所以和驚恐的神情。
月傾寒閉目感應了一下,上方的靈力波動已經沒有了,她睜開雙眼,帶著魅姬小心地浮出了水面。
月傾寒朝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發現什么人后上了岸,走到那石門前看了看,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查找了一番,結果,沒找到開門的機關。
魅姬也在一旁尋找,同樣沒找到。
月傾寒無語。
魅姬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家小姐,有些想笑,她們家小姐小心翼翼地把守門的人能成了冰雕,結果……開不了門……
月傾寒默了默,翻手拔出師心劍,一劍刺入了面前的石門之中,體內靈力爆發,將面前的石門凍成了寒冰。
魅姬上前,拔出雙刀插入了面前的石門之中,烈焰燃燒,寒冰迅速融化,很快化成一灘水,露出了背后漆黑的通道。
月傾寒邁步進入其中,低聲道:“小心些,夜屠是殺手組織,應該不會這么簡單。”
魅姬點點頭,道:“是!”
長長的甬道,漆黑不見五指,只有那道湛藍色靜靜的亮著,緩緩向甬道深處行去,緩緩的,行去。
甬道內很靜,聽不到一點聲音,只在遠方,隱隱有腳步聲來來去去,似在邀請遠來的客人。
甬道的盡頭是一個三叉路口,通往未知的地點。
月傾寒皺了皺眉,這個地方該往哪里走月玉鋒沒說,想來,冰屠作為夜屠十屠之一,應該也不會太過在意這些個小據點。
想了想,月傾寒翻手放出了玉兒,根據月玉鋒給的消息,這個據點是夜屠最特殊的一個據點,特殊在它只有一個出入口,只要將這里看住,里面的人就出不去了。
月傾寒摸了摸玉兒的頭,低聲道:“玉兒,守住這里,莫要讓人出去。”
玉兒點點頭,道:“是,主人。”
“魅姬,你也留在這里。”月傾寒又道。
“是,小姐。”
月傾寒微微點頭,身形一閃進入了左邊的甬道之中。
沒了魅姬,月傾寒的速度變得快了不少,沒多久就到了甬道的盡頭,面前又出現了一道石門。
月傾寒用師心劍刺入面前的墻壁之中,瞬間冰封,隨即靈力一震,正面石門就這么嘩啦啦地碎了一地。
“嗤”的一聲銳嘯,一根小兒手臂粗的巨大弩箭隱在無數的碎冰之后,朝月傾寒迎面射來。
月傾寒面色不變,腳步微微一動,避過了這一箭。
“嗤嗤嗤!”一連三聲銳響,三根小兒手臂粗的弩箭成品字形射向月傾寒的前胸和左右兩肋。
這種弩箭名為床弩,就是兩國交戰之時用來攻城的,其威力之大,若是射中了月傾寒,破開銀蓮仙衣那不可能,但讓她受些內傷是一定的。
湛藍色的光華一閃而過,只聽“叮叮叮”三聲,師心劍將三根弩箭盡皆斬落于地。
“嗤嗤嗤!”緊接著,一根接一根,數不清的弩箭幾乎連成了一條細線,瘋狂地射向月傾寒。
月傾寒眸子一瞇,靈力一動,腳下的移空靴發動,她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原地,在出現時,已是石門之后。
石門之后是一個頗大的溶洞,上方的洞頂距離地面差不多有五六丈,在月傾寒對面十多丈處,有十多名黑衣人正站在五架床弩之后,安裝弩箭并發射。
月傾寒的突然消失引起了這些人的注意,他們沒有絲毫猶豫,棄下手中的床弩直接逃入了身后的甬道之中。
月傾寒面色微冷,身形一動追了上去。
“轟隆!”那幾人剛逃入甬道之中就放下了一道石門,隔絕了甬道了溶洞。
月傾寒眸中冰冷色一閃而過,一道湛藍色的劍氣揮灑而出,斬在石門之上。
“轟!”石門頓時四分五裂,月傾寒一沖而出,眨眼間追至那幾人身后,手起劍落連殺數人,最終只剩下一人,看身形是個女子。
月傾寒將師心劍放在那女子的頸間,淡淡道:“這里的人都藏在哪里?”
那女子沉默不語,雙腮微動。
月傾寒出手如電,直接卸了她的下巴。
那女子露在外面的眼中迅速閃過一絲慌亂,隨即變為兇狠,朝師心劍的劍刃撞來。
月傾寒似早有準備,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阻止了她的自殺,淡淡道:“想死,是不可能的。”
女子知道這是事實,卻依舊一言不發,只用那雙充滿了殺氣的眸子冷冷地盯著月傾寒。
月傾寒淡淡道:“夜屠勾結陰鬼族,冰屠得知后被追殺,被我娘所救,是她將這個據點告訴我的。”
另一邊,玉兒和魅姬站在岔路之前。
忽地,玉兒的耳朵動了動,低聲道:“有人來了,人數不少,差不多有五六十個。”
魅姬的眸中頓時閃過一道冷芒,淡淡道:“可知實力如何?”
“不確定,但應該不強。”
魅姬微微點頭,眼中燃起了火焰。
“唰唰唰!”很快,衣袂破空聲和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自中間的那條甬道中傳來,由遠,迅速接近。
玉兒甩了甩尾巴,手中閃爍起了隱隱的冰藍色光芒,隱隱的殺意自她的體內散發了出來。
月汐雙手撐著墨沙刀,雙臂發抖,臉色慘白,雙眉因為背后傳來的劇痛而緊緊皺著,只有她的眼,一如往常的冷靜、銳利。
她死死地盯著那張越來越近的,充滿著腥臭味的大嘴,心中默默的念著,3,還有15厘米,2,還有10厘米。
1!那張大嘴距離她的頭顱已只有5厘米,就是現在,月汐在心中喊出了那幾個字:大火球術!
剎那間,一個紅彤彤的大火球就那么突兀的,憑空出現在了月汐的面前,四分之一在狼嘴外,而另外的四分之三,卻在狼口之內,然后,火球飛速地撞入了頭狼的口腔!
“轟!”頭狼在一瞬間整個燃燒了起來,熾烈的火焰將它完全吞沒,它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而凄厲的慘叫聲,就化為了灰燼。
“你殺死了變異頭狼,積分加500。獲得e級支線勛章一枚,低級爆發藥劑一份。”
“咳!”月汐咳出一口鮮血,嘴角卻忍不住勾了起來,她不知道那個e級支線勛章和低級爆發藥劑是干嘛用的,但她知道500積分是干嘛用的。
月汐的笑意還沒有收起,就聽到了又一聲系統提示音:“你殺死了變異野狼,積分加100。”
月汐的嘴角翹地更高了,這應該是被她差點兒腰斬的那頭野狼死了,只是殺死了兩匹野狼,就獲得了600積分,當真是危險越大獎勵越大。
“小姑娘!”一聲呼喊打斷了月汐的思緒,那個中年大叔已經沖到了她的面前,滿臉焦急地道,“小姑娘,你怎么樣?傷得重不重?要不……”他的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愣愣地看著月汐,指著她的身體,“你、你這是……”
月汐眼中露出疑惑之色,順著大叔所指的方向低頭一看,不由無語……
只見,她那套黑色勁裝已經被燒成灰了,露在外面的,是一身在黑夜里金燦燦、亮閃閃耀人眼的貼身軟甲……
這時跑在后面的幾名村民和那名護衛也到了。
那護衛明顯是見過世面的,看到月汐身上的軟甲也只是目露羨慕之色,并未有其它情緒。
可那幾個村民卻是看傻了眼,這可是金子做的衣服啊!有幾個的眼中忍不住露出了渴望的神色。
中年大叔第一個回過神來,他橫著跨出一步擋住了幾名村民的視線,冷冷道:“他娘的,你們幾個都給老子記住了,這小姑娘不是我們村的,卻為了我們村子和野狼戰斗,還殺了頭狼,但凡你們還他娘的是個人,就把那些不該有的心思收一收,誰要是敢亂打主意,老子扒了他的皮!”
這位中年大叔在村中應是極有地位的,那幾個村民都有些怕他,聞言全都低下了頭,不再朝月汐這邊看。
月汐嘴角微微一勾,握緊手中的墨沙刀,一咬牙,忍著背后的劇痛站了起來,道:“這是我的貼身軟甲,是我的保命之物,誰要是敢動……”
她抬頭看向另一邊的戰場,卻見鮮血滿地,地上已經倒了十多名村民。
而那六匹野狼,雖然個個帶傷,卻依舊生龍活虎,左沖右突,凡是被它們碰到的村民全都倒地不起。
月汐抬起左手,“呼”的一聲,一個紅彤彤的火球出現在了她的掌心上方,她用力一揮手。
火球好似一顆流星般劃破了黑夜,準確地撞上了一匹野狼,那野狼竟是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燒成了灰燼。
她淡淡道:“如同此狼!”
“你殺死了變異野狼,積分加100。”
幾個村民的眼中全都露出了驚駭之色,就連那名護衛和中年大叔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月汐卻沒有給他們說話的時間,輕靈術加持,腳下發力,忍著身上的傷痛,沖向了剩余的幾匹狼,這可都是積分啊!
淡金色的身影在人群中連續閃動,快成一道殘影,一朵朵血花綻放,一聲聲悲鳴響起,一條條生命被帶走,一百一百的積分落入了月汐的手中。
“噗!”月汐一刀斬飛了最后一匹野狼的頭顱,腳尖一旋,一個漂亮旋身,躲過狂噴而出的狼血。
全場一片靜寂!
所有村民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場中滿身狼狽卻背脊挺直的姑娘,就是她,幾乎是以一人之力擊殺了來襲的所有野狼,救回了全村人的性命。
終于,一名村民雙膝一彎跪在了地上,高聲呼喊道:“感謝大人救命之恩!”
好似打開了閘門,周圍所有的村民,一個接一個,全都跪了下去,高聲喊道:“感謝大人救命之恩!”
月汐收刀入鞘,對著這些勇敢而質樸的村民露出了一個笑容,這個笑容,很淺、很淡,卻印在了在場所有宮家村村民的心上,讓他們直到生命的盡頭也不曾忘記。
月汐那帶著清冷卻溫和的聲線緩緩響起,“大家不必多禮,所謂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她再次說出了這句話,“這是吾輩習武之人該做的,”她想說吾輩軍人,“今夜大戰,村子損失不小,大家還是盡快處理為好,”她露出笑容,“我也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是。”所有村民全都點頭應下,有幾個中年人更是感動的熱淚盈眶,連連道,“大人,您快些去休息吧,這里交給我們就行,千萬不要留下什么暗傷。”
月汐微笑點頭,快步朝宮淑雅家走去。
那五名護衛回過神來,連忙跟上。
中年大叔看著月汐離去的背影,忍不住笑著道:“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好一個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小姑娘,老漢算是服了你了!”
“小汐,你受傷了,嚴不嚴重?”宮淑雅和宮白竹就站在院門前,見月汐回來,關切地問道。
月汐微微點頭,笑道:“有些嚴重,估計要養上半個月。”
宮淑雅的臉上立即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回身看向宮白竹,急急道:“爹,您快給小汐看看。”
月汐驚訝地看向宮白竹,這人,要說是個有治國安邦之才的大才她都信,可是醫生,怎么看也不像啊!
宮白竹笑了笑,道:“我年輕的時候學過醫,略懂一二,若是月姑娘信得過我,不妨讓我看看。”
月汐了然,點頭道:“那便麻煩老伯了。”
宮白竹笑道:“不麻煩,姑娘不但救了我的女兒,還救了這一村人的性命,我為你看傷,是應該的。”
月汐也不扭捏,微微點頭,進了小院。
回到白天呆過的屋子,月汐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將右手放到面前的木桌上,道:“請老伯為我看傷。”
宮白竹微微點頭,坐到另一把椅子上,將右手的食中二指搭在了月汐的手腕處,閉目切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