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知杭心下稍安,點頭叮囑道:“姑娘她身子弱,你們日常照看要盡心才好。”
“若短缺了什么,萬不可怕麻煩而不言語,定要告知夫人與我。”
水蓮點頭稱是。
玉知杭這才看向傅言明,和顏悅色的說道:“既然是身上不爽利,那就等她好些,再去給傅大人請安吧。”
傅言明看玉知杭不知情,倒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又見他對傅時雨的事情這般盡心,心下很是滿意,倒也不枉費他們家提攜他。
聽言笑著道:“這丫頭被我縱壞了,時常鬧些小脾氣,但心腸總歸是好的,也率真坦誠。”
“若是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玉大人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多包涵。”
“再不然,就遣人去告訴我,我自有辦法訓她!”
玉知杭怎聽不出傅言明話中的袒護之意?
這話明擺了是告訴他,傅時雨在他們家,打不得,罵不得!
想是上次他送傅時雨去莊子上時,傅時雨與他說了什么,傅言明這才有了這番話。
聞言神色一變,忙揖手表示道:“傅大人您言重了。”
“您是不知的,這府中上下都極其敬愛時雨,幾個姊妹也都盼著她回府小住呢。”
傅言明聽玉知杭說這話,滿意的笑了笑,道:“那就勞玉大人費心了,我過兩日再來。”
玉知杭忙應下,就要去送他,傅言明道:“玉大人留步吧,讓水蓮去送我,正好有些話我要叮囑叮囑她。”
玉知杭不敢不應,笑著止步,又讓水蓮去送。
二人離開后,馬氏從偏廳里走了出來,看著他們的背影,低聲說道:“咱們也要抓緊些。”
玉知杭看她一眼,不解的道:“抓緊什么?”
馬氏被他這一問問的頗有些惱火。
事態都這么緊急了,他卻還沒事人一般!
挑眉看向他,冷笑道:“自然是盡快找到玉卿卿,殺了她。”
玉知杭聽言愣了愣,旋即皺起了眉頭。
馬氏瞧他不語,冷笑中又添了幾分的嘲諷。
初一都做了,還怕添了十五嗎?這會子裝出慈父的模樣,豈不虛偽!
“瞧著傅言明的神態,倒也不像是發現了什么。”玉知杭忖度著道:“此事還需再探查探查,不能因著些捕風捉影的猜想便那般待她。”
“這些年到底是咱們虧了她。”
“況且,京中京外的人都沒有發現她的蹤跡。”
“許是咱們想多了。”
馬氏聽言他說“是他們虧了玉卿卿”頓時氣的臉都綠了!
捫心自問,她這繼母做的也足夠周到了!
到頭來竟得了這一句話!
兀自氣悶兩息,她斜了玉知杭一眼,慢悠悠的道:“有你我在,傅府那樣的人家豈會關注玉卿卿的事情?”
“定是她闖入了京城周邊,被傅家的人撞見了,這才有了今日之事!”
深知玉知杭的脾性,馬氏總能把針扎在他的最痛處!
看玉知杭神色微變,她笑著又道:“傅家的人哪個不是人精兒?非要他們把話挑明,老爺才明白事情輕重嗎?”
玉知杭皺眉默了幾息,掀著眼皮看了馬氏一眼,道:“你是不是太過危言聳聽了?”
馬氏嗤笑一聲,道:“傅家的態度你也看到了,是萬不愿意涉丁點險的。”
“玉卿卿一日不除,這兩府的關系便不能達到真正的牢固。”
“一方是災星禍門,一方是祿位高升,孰輕孰重,老爺您自己掂量著辦吧。”說著委屈的壓了壓眼角:“我是不敢多參與了,免得臨到頭了,有人要說我刻薄惡毒!”她說完,再不看玉知杭一眼,轉身便走了。
馬氏走后,玉知杭在廊下站了會兒,渡步兩次,嘆息一聲。
御林軍中,俞翰林這些日子過的很是苦悶。
軍中沒了晏珩,就像是一只猛虎被人抽走了脊骨,骨肉皮毛全散架了。
京五所那邊已經從營中調了吳翎那蠢貨為統領,御林軍統領一職卻一直空懸著,不知皇上作何打算。
這幾日他偷偷的往富貴胡同去了幾次,想著能瞅個機會問一問晏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知道了根結,他才好做點什么啊。
只是,還未靠近,便覺周圍有異。
最后一次,他如前幾次一樣,在胡同附近喝了茶離開,沒走出多遠卻被一個戴斗笠的人給堵了,還以為是被什么人給盯上了,正要伸展拳腳,就聽那人說:“多日不見,你倒是能沉著性子品茶了。”
話落,那人抬起頭來,只見斗笠下一張熟悉的臉。
俞翰林當即便笑道:“都督!”
晏珩笑了笑,道:“我已不是都督,以后換個稱呼吧。”
俞翰林聽他說以后,這便是同意他來此處的,頓時喜笑顏開:“在我心里,您永遠是都督。”
晏珩知道他這人是個直腸子,認定的事情就不會改變的。
也沒多余的時間糾正稱呼問題,他道:“我被人盯得緊,咱們長話短說。”
俞翰林聞言正了神色:“都督可是有什么吩咐?”
晏珩知道自身的處境,他道:“我是想要你幫我做件事情,不知你...。”
俞翰林不等他說完,直接了當的道:“什么事情,都督請吩咐。”
晏珩一哽,笑了起來。
正出神,一個小兵走了進來,揖手道:“俞副將,快到換班時間了。”
俞翰林點點頭,一口喝干了杯里的茶,他起身到了門外。
門外已有一隊站好隊的御林軍,他點了一下人頭,確定無誤后,帶著人去換班了。
到了勤政殿附近的花園,他瞧見秋分帶著一個穿著御林軍服侍的男子疾步匆匆的往勤政殿的方向走。
他瞧那人眼生的緊,皺眉問身后的人:“那人是御林軍嗎?怎么我沒見過。”
被俞翰林問的男子順著他的方向看了眼,而后搖搖頭:“瞧著不像。”
“他雖穿著御林軍的衣服,但靴子卻不同,也未佩刀。”
俞翰林看二人漸行漸遠,暗暗嘀咕道:“偷偷摸摸的,搞什么名堂呢。”
齊穎隨著秋分到了勤政殿。
皇上看他來,擱下了手中的朱筆,道:“怎么樣?”
齊穎近前兩步,揖手低聲稟道:“皇上猜測果然不錯。”
“自從撤了人后,晏珩便開始有所行動了。”
“今日已連著三次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