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珩可真是太喜歡逗著她說出這些話了。
笑著將人抱起來,坐在她的椅子上,把人擱在了膝頭。
他攏著她的臉頰,輕輕的在她唇上碰了碰,低聲道:“我不會讓你知道吃醋的滋味的。”
怎么又不讓吃醋了?
都說女人變臉如翻書,可這男人也不遑多讓!
玉卿卿還要問他,就感到他的唇切切實實的覆在了她的唇上。
兩唇交疊,輾轉加深...。
京中,六豐巷子。
江明磊下衙回府。
遠遠便看到了府里的馬車,暗暗的罵了聲晦氣。
前不久偶然的一次機會,他夜半回府遇到了去庫房拿熏香的水蓮,臉頰紅腫著,很明顯是被人打了。
而這府里敢打水蓮的也只有一人了。
他看水蓮委屈哀怨的樣子,自然而然就起了趁虛而入的心思。
借口夜路太黑不好走,他陪著她去了庫房。
一路上噓寒問暖,又指著她的臉頰關切的問了幾句,直說的水蓮更加委屈,涕淚連連。
最后取了熏香,他與她說道:“此后再有困難委屈,可來找我,我會替你斡旋。”
自從江明磊納了妾后,傅時雨的心情便沒有一日是順暢的,傅時雨不開心,她這近身伺候的自然也是多災多難。
此刻聽了江明磊的話,她有些驚疑不定。
但若能有一個人來幫她支撐起這無根浮萍的命數,她是不會拒絕的!
幾日后,她又在傅時雨那處受了無妄罰處,便想起了江明磊的話。
糾結了會兒,她還是提著點心去了江明磊的書房里。
男歡女愛,一切都順其自然的發生了。
可事后水蓮卻沒有得到他會照顧她余生的承諾,反而是令人膽寒心冷的威脅。
水蓮實在沒想到江明磊竟然知道傅時雨不是真的玉卿卿!
江明磊看著嚇得幾乎沒了血色的水蓮,冷笑道:“忠仆不侍二主,你不愿意說也是正常。”
“但我實在好奇的很,不如待會我拿著這床被褥去她面前,問一問她?你猜她會怎么做?”
水蓮順著他的手看到了沾著銅錢大小血跡的被褥,又看著他,滿眼的難以置信。
可她只從江明磊的臉上看到了冷情的無謂與置身事外的灑脫。
水蓮悔恨不已。
這才明白,她上了江明磊的當!
但這件事情絕不能捅到傅時雨的面前,不然,她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江明磊看著她面上的神色變化,笑著又道:“還是,用這床被褥,換你口中的幾句話。”
“孰輕孰重,你掂量掂量。”
水蓮聞言面上有明顯的動搖。
江明磊見狀,笑著攬住了她的肩膀,在她耳邊曖昧的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把你的話傳出去的。”
“她到死也不會知道你曾與我做過這些交易。”
生死之間,恐怕沒人會選錯的!
水蓮也不例外。
她看了眼肩膀上的手,輕輕的掙開了。
剛剛她愿意委身是為了活著。
現在她掙開他,也同樣是為了活著。
后宅女人再狠毒,那也只是打幾巴掌,抽幾藤條。
可男人狠起來,那可是能讓人粉碎碎骨的!
江明磊看了眼空空的手掌,笑了笑,在床榻上坐了下來:“說吧。”
水蓮道:“姑娘確實不是玉家的人。”
“她姓傅。”
江明磊聞言微震。
難道是傅言明?
水蓮道:“姑娘真正的名字是傅時雨,是禮部尚書傅言明之女。”
“胡說!”江明磊皺眉道:“傅言明膝下只有一女,京城內外誰人不知?你想糊弄我?!”
水蓮道:“奴婢所言字字屬實,姑娘確實是傅言明的女兒。”
“只是,名字卻不在族譜之上。”
江明磊愣了下,想到傅言明那位素來跋扈霸道的妻子,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但他沒有開口,而是等著水蓮繼續說。
“姑娘是瞞著傅家生下的外室私生女。”水蓮道:“所以,名字入不得族譜。”
“但老爺極其疼愛姑娘,不忍她流落在外,孤苦無依,所以便與玉家做了這么一出偷梁換柱的戲碼。”
江明磊道:“那真正的玉卿卿在何處?”
水蓮搖頭:“這奴婢就不知了。”
江明磊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
他還以為她與傅言明有令人不齒的關系,沒想到....。
原來是傅言明的女兒。
水蓮看她只顧想事情,提醒道:“奴婢要回去了,這被褥...。”
江明磊聞言回神,看了她一眼,扯唇笑了笑。
水蓮抿了抿唇,垂首躲開了他的視線。
江明磊站起身,走到她身旁是停留了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以后有困難可來找我,這次我真的會對你好的。”
明明黏膩膩的一句話,可水蓮卻覺得通體生寒。
在他離開后,立刻將被褥揭了下來,裹在懷里快步離開了。
江明磊慢慢踱步回了書房。
傅家,玉家...這兩府都是這京中不俗的人家,傅時雨一人占了這兩府的人脈,在不久之前原本是件絕佳的好事。
可誰能想到傅仲突然就病了,緊接著傅言明也鬧出了大丑聞,病榻纏綿起來,而看著皇上的態度,明顯是對這父子二人生出了不滿,日常連關切的一問都不曾有過。
傅家一倒,玉知杭這個曾經對著傅家父子二人搖頭擺尾的狗反而借著太子的勢力站起來了。
而且近來朝中傳聞不斷,說太子之所以重用玉知杭,是因為他要用玉知杭來收攏傅家在朝中建立起的勢力。
且太子好似已經成功了。
這些人歸在了玉知杭的名下后,便以玉知杭馬首是瞻了。
故而,傅家曾經暗中沖玉知杭使的絆子,便傳到了玉知杭的耳中。
那些日子的牢獄之苦,玉知杭可是記憶猶新的,如此一來,對傅家他自然也不會心慈手軟!
若是個兩府的寶貝,就算是個假的,那也是極好的,對他的仕途大有裨益,但現在兩府的關系雖沒有明擺著涉惡,但也是微妙的很,稍不小心便可能會崩斷那根維持著表面客氣的弦。
她這么個身份,夾在兩府中間里外難辦。
而他的處境自也不會樂觀。
別說在仕途上出頭,不被暗中打壓已是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