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感覺,如果有一天,虎兒他娘死了,那一定是被自己的奇怪腦回路給弄死了。
因為懷孕了,是個兒子,所以就不想要體弱多病,總花錢吃藥的大兒子了?
那孩子算什么?是工具嗎?玩具嗎?隨隨便便可以丟棄嗎?
虧她還好意思提起什么虎毒不食子?
而這個消息,顯然也震驚了其他人。
不過,除了楊家人之外,其他人都無語。
唯獨楊家老婦一下來了精神,眼底都有光了:“真的?!”
楊家二郎也似乎暫時忘了虎兒,驚喜的看著虎兒他娘,確切地說,是肚子。
石桃花忍不住嘴一禿嚕:“你懷孕了,就不要虎兒了?難道虎兒就不是你親生的——”
付拾一悄咪咪的想:石桃花估計就是因為話多,所以才被這么不待見……即便是知道石桃花不是殺人兇手,即便知道石桃花是個勤勞踏實的好婦女,也好難喜歡起這樣一個人呢!
當然人家虎兒他娘也不是吃素的,這會兒一句話就懟回來了:“咱們家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貴的人家,這么下去,多少錢夠他吃藥?!再說了,要不是你兒子,虎兒怎么會總生病?我又怎么會……”
虎兒他娘哭開了。
哭得那叫一個傷心悲痛,然后轉眼之間,就又昏厥過去了。
付拾一目瞪口呆:世上真的有說暈就暈的人啊?!
而這個時候,不少人的目光都悄悄看向了付拾一。其中絕大部分,都來自長安縣內部。
付拾一后退一步,心生警惕:你們看啥看?我臉上有花?
王二祥帶著期頤搓手開口:“付小娘子不給看看?”
付拾一:???看什么?我是大夫嗎?我會把脈嗎?雖然我自詡也是個醫學工作者,但是請記住,我只是個仵作!仵作!
李長博咳嗽一聲:“付小娘子只是仵作罷了。她畢竟是活人。”
王二祥等人這才作罷。
只不過……那一臉惋惜是怎么回事!
好半晌,虎兒娘終于才悠悠醒來。
李長博再度咳嗽一聲,看住虎兒他娘,打算結案:“所以你承認你殺人,是也不是?”
虎兒他娘又反水了:“我沒殺人!有誰看見了!誰看見我往虎兒腦袋上扎針了?”
忽然,細聲細氣的小女孩聲音響起來:“我看見你把虎兒紅頭繩解開了!我趴在窗戶上看見的!”
是花兒。
“不可能!我把窗戶都關上的!”虎兒他娘下意識反駁一句。
牛兒把花兒攬到身后,悶聲說:“窗戶上有洞。”
李長博似笑非笑看住虎兒他娘:“解個頭繩罷了,又有什么好反駁?”
虎兒他娘這才反應過來,一時之間支支吾吾啥也說不出來了。
付拾一勸解虎兒他娘:“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就別反反復復的了。還有,既然不是人家莊家的事情,那你們今天又把人打了,還是得賠錢的。這跟你懷孕沒懷孕,可沒半點關系。”
虎兒他娘眼皮一翻,結結實實的昏厥過去。
這一次,是真的。
石桃娘眼底全是警惕,脫口而出:“家都分了,這錢我們可不出!”
沒一個人顧得上這話。
所有人,都還有點回不過神來呢。
楊家老婦和楊家二郎撲上去,將虎兒他娘小心翼翼扶起來,滿心都是那肚子里的孩子。
石桃娘看著,心里頭登時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付拾一看一眼李長博:“人咱們帶走?”
“嗯。”李長博頷首:“虎兒就算是她兒子,可也是殺人。觸犯律法,就要受懲處。”
他看一眼里正:“里正,分家之事,你做主即可。另外,錢先扣下,等賠完了莊家,剩下的再發還。”
里正還是多嘴問一句:“是分家之前就先扣下,還是分完了再扣?”
李長博言簡意賅:“分家之前。”
這話,石桃娘琢磨了一小會兒,才反應過來,登時不樂意了:“憑啥——”
付拾一好心好意提醒:“別忘了,你也有扔東西,也有打人。成年人,做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石桃娘霎時就像是斗敗了的公雞,沒了一點勝利的喜悅。
一直沒吭聲的楊大郎,忽然嘆了一口氣,然后瞪一眼自己大兒子:“你跪下。”
牛兒乖乖的跪下了,臉上是木訥沉悶的,他大概也知道會發生什么,眼神里多少透著點驚恐。
石桃娘下意識要護著自己兒子。
卻被楊大郎一眼看得不敢動。
說實話,老實人發火時候,還是真的有點讓人莫名心驚的。
李長博本來都準備起身走了,見了這個情況,于是就又坐下,靜靜看楊大郎到底打算怎么做。
楊大郎去抹了一根棍子,遞給了里正:“他傷了人,該打。虎兒死了,他也該打。”
付拾一瞬間明白:這是要讓牛兒贖罪。
不過看著那根差不多有二指寬的棍子,付拾一又有點無語:這是要打死人的節奏唄?
就連里正,雖然已經接過了棍子,但也是一臉懵逼。
付拾一深吸一口氣,再看一眼李長博,用眼神示意他:你就不管管?萬一真打死了人呢!
李長博面色不動,不過卻連半點緊繃都沒有,顯然就不認為會發生什么大事。
倒是里正握著棍子,干笑了幾聲:“這不合適。你家孩子,我打什么?況且,縣令就坐在這里,有什么,也該他來論斷。”
楊大郎悶聲悶氣:“您不打,族長打也成。”
反正就是決口不提李長博來論斷。
里正想了想:“要不,還是讓二郎來吧。虎兒是他的親兒子——”
“他下不去手。”楊大郎居然很堅持:“可牛兒有錯,不能不打。不然,我就把他打死,給虎兒償命!”
說完,還真去拿棍子。
石桃娘嚇得肝膽俱裂,將牛兒護在懷里,沖著楊大郎嘶喊:“你要打,就先打死我!我們母子兩個一起上黃泉路也好有個伴!”
這個場面,看上去是真的異常凄慘。
付拾一只能頻頻看李長博:還不管?還不管?難道真不管?萬一再打出人命怎么辦?!
李長博遞給付拾一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付拾一和他這點默契還是有的,知道他有數了,就安心看熱鬧去——這種家庭鬧劇,還是不多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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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了。。。我要去抹上一層厚厚的藥,然后趴著了……太癢了啊!!!大家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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