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蒸霞蔚,靈山悠然。
仙門巍巍,仙人渺渺。
回到宗門的靈初大口呼吸著門內的清靈之氣,只覺得胸中濁氣盡去,滿目清明。
第一次踏上三清道宗的賀朝云,一如當年的靈初,目不暇接。
“好漂亮!”賀朝云隨著靈初,在宗門外山山門處落下,看著云霧縹緲間的仙山靈鶴,不自覺的驚呼。
將弟子令牌出示與守山的弟子,換回弟子法袍的靈初笑著朝守山弟子道,“這是我俗世的妹妹,欲推薦入宗,參與入門考核,不知可否?”
守山的弟子是兩名筑基修士,亦是內山弟子,一眼就認出了靈初的令牌,元嬰真君的弟子,這面子,自然要給的。
“這位虞師妹,應當是筑基之后斬塵緣剛回來吧?推薦入門,確實是可以,不過,需要金丹修士才有資格,師妹可暫將令妹置于留客仙居,待尋到金丹真人的手令,再去執事堂申請。”守山弟子態度甚是友好,說解的很是詳細。
靈初對于此事,確實了解的不多,對于守山弟子的好意,自是心領,當下回以一禮,“多謝兩位師兄的指點。”
“小事爾,師妹既然回來了,還是早去執事堂報備,還可去令尊處問安。”守山弟子見靈初同樣態度友好,不期然多言了幾句。
靈初再次道謝,笑問道,“不知兩位師兄是哪一峰的弟子?師妹入門時日尚短,還不識得幾位同門。”
這話是真的,靈初筑基之后,鞏固修為,參悟術法,便閉關了一年,后來又領了巡視的任務,并且下山去了卻紅塵,這一去,便是近三年的時間。
算下來,別說內山的三主峰,十二大峰,無數小峰了,就連自己所在的太清山都還沒有逛明白呢。
內山認識的弟子,好似除了原先那些同門,也就認識兩位師兄?
兩名守山弟子皆是一笑,目露理解之色,他們當初剛剛筑基之后,也是先出去了卻凡塵,下山入世之時,是恍如隔世的感覺,離開俗世回山之后,亦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我們師兄弟二人,皆來自兩儀峰,師尊是和冉真君,說來,按輩分我二人還得喚你一聲師叔。”
守山弟子二人,皆是筑基中期,一人喚計堯,一人喚齊云渺。
說話的,正是比較活潑的計堯。
“我們當以修為論,師兄莫要嚇我。”靈初俏皮的做出一副受驚的模樣,笑著說道。
三清道宗的氛圍向來松散,并不是那等循規蹈矩的門派,弟子之間還算和睦,自然沒有那等拘謹。
“師妹不打擾兩位師兄值守,這便先回去復命報備。”靈初行了個道禮,笑言道。
一直乖巧著的賀朝云連忙跟著向計堯和齊云渺二人道謝,烏黑晶亮的眸子一眨一眨的。
話不多的齊云渺倒是一副極和藹的模樣,伸手摸了摸賀朝云的腦袋,道,“令妹必然可以通過考核的。”
靈初再次道謝,“那就承師兄的吉言。”
賀朝云亮晶晶的眼睛瞧著齊云渺,又扭頭看了看靈初,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她覺得,她會喜歡這個新家的。
將賀朝云送到留客居,靈初便沒有先去執事堂報備,而是先回了內山,去太清山找師兄了。
她兩個師兄,可都是金丹真人。
一路暢通無阻的回到了太清山,太清山上其實沒有多少弟子,只有一些日常維護山上靈田等物的雜役弟子。
靈初離山三年,回來的時候,發現山上的雜役弟子都換了大半。
一時間只覺得眼生的很。
不過沿途的雜役弟子,見到靈初身上的法袍,還有腰間的弟子令牌,皆是一臉的恭敬。
不少這三年剛剛進來的弟子,都在猜測,這位應該就是真君的小弟子,也是太清山唯一的女弟子。
雖說靈初想要找師兄拿手令,不過,回山第一件事,還是得先拜見師父。
端儀真君的洞府,并不在太清山大殿之處,而是在后山,一處小木屋里。
并無其他真人真君的道童侍婢之類的,小木屋前孤零零的,只有一池的荷花。
太清山山上有不少的荷花池,只要有荷花的地方,就是風荷姑姑的眼睛。
靈初才剛剛靠近小木屋,荷花池之中,搖曳多姿的荷花輕輕一擺,一道曼妙的身姿浮現其上。
“回來了?小靈初!”風荷伸著細細的腰肢,打量了靈初好幾眼,“不錯,修行沒有落下,這氣息,倒是凝實了許多,看樣子,也沒有沉迷于俗世紅塵。”
“風荷姑姑,師父可在?”靈初也不知道風荷的真身到底在哪兒,反正,在太清山上,風荷姑姑的神出鬼沒,是有名的。
與此同時,風荷姑姑在某種意義上,也有點像太清山的大管事。
風荷隨意的點了點頭,“你師父早就知道你回來了,在里面等著呢。”
說完,神出鬼沒的風荷再次消失不見,似乎出來只是為了瞧一眼靈初。
雖然看不見風荷姑姑了,靈初還是恭敬的行了個禮,“多謝風荷姑姑。”
推開木門,看著屋內熟悉又陌生的擺設,以及坐在桌邊喝著一壇酒的師父,靈初心中莫名涌上了一股歸家的喜悅。
“師父!”
靈初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蹦跶了兩下跑到端儀真君身邊,拉著袖子甜甜的喊道。
鳳目凌厲的端儀真君瞧見自家的小徒弟甜甜的笑容,頓時眼神一軟,笑著揉了揉靈初的腦袋,“還知道回來啊?要不是你的命火穩固,師父我都要殺下山去尋徒弟了!”
靈初很喜歡師父的干脆爽利,更知道師父素來嘴硬心軟,笑嘻嘻的吐了吐舌頭,認錯道,“師父見諒,師父見諒。”
“行了,笑的再甜,師父還是要檢查一下你的修為有沒有進步,再跟師父說說,這次下山了凡塵,如何了?”端儀真君雖然灑脫,卻也是個嚴師。
尤其是對待弟子的修為,不過分摻和,卻也不會松懈。
談及修行,靈初亦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端坐在椅子上,從下山開始說起,說了萬墳山爭奪,說了浣娘遠游,說了孫府妖邪,說了洞府奇遇,說了賀遠夫婦托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