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星一聽,立刻不高興了。
“翠花姐,周工對你不好,你干嘛惦記著他?”李星星想不明白,直接問出口,“我可是聽說了,他對你一直都是這樣的,不冷不熱,偶爾還能聽到他大聲呵斥你的聲音,我聽小夏哥說他都看到你在院子里擦眼淚了。”
李翠花聞言就笑了,“擦眼淚是我做給老周看的。你這么說,想必是在市場里聽賣魚的周大娘說過劉云云和他的事兒?她和老周一個屯子的,大嘴巴,愛說是非。”
李星星點頭,“你知道?”
“結婚前我就知道,家里沒瞞著我,曾讓我想清楚。”李翠花如實地跟李星星說,“我祖上不是東北本地人,和孔子一個家鄉的,討生活來闖關東,后來在關外定居,戰亂時期又躲進山多的屯子里。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不缺吃喝就是窮。我娘家窮,他家給的聘禮多,夠給我哥娶個媳婦,還能余一半給我做嫁妝,他家生活條件又好,吃得飽穿得暖,老周識字,找活兒容易得很,月月都能掙錢,我有啥不滿的?若是他家條件不好,老周和他哥哥也沒機會識字,他哥現在是他們屯子里的大隊長。既然老周答應他娘娶我,就說明他和劉云云的緣分盡了,我嫁過來總能把日子慢慢地過起來。”
“顯然沒像你想得那么美好。”李星星不客氣地指出來。
李翠花笑得倒是灑脫:“你是說老周那個結拜兄弟周保國和劉云云兩口子老問老周要東西吧?他們沒臉沒皮,老周可要臉。”
李星星不解,“要臉還任人家予取予求?”
李翠花識字有限,想了半天才明白予取予求的意思,莞爾道:“老周愿意給就給,反正他的工資都在我手里,給出去的只是一小部分,在我容忍的范圍內,要真是超出太多,我肯定不樂意!最重要的是,老周工資高,不攔著我貼補娘家,我平時花錢,他也不吱聲。他大概是怕我鬧,鬧出來他就在廠里丟面子了。”
李星星傻眼,“你脾氣太好了吧?”
丈夫有異心,她居然這么忍。
李翠花又是哈哈一笑,“我脾氣才不好咧,他只是沒惹到我,真惹到我,我能拿刀剁了他的命根子!我嫁給他前我有準備,所以對于現在的生活并不失望,他得顧及自己的工作和體面,可不敢真的和劉云云發生點什么,也不耽誤和我生兒育女。我手里攥著錢,我有吃又有喝,我兒女雙全,我要男人的心干嘛呀?他又不幫我干活。”
“周工不幫你分擔家務和農活,你就調、教他唄!”李星星給她出主意,“好男人都是女人調、教出來的,除了我家小夏哥。”
李翠花擺擺手,“有調教他的工夫,我不知道能干出多少活兒!再說,老周是鉗工,你沒進過廠,大概不了解鉗工的工作,很多東西都是手工制作,反正挺難的,能達到8級鉗工絕對是人尖子中的人尖子,比廠長的地位都高,工作不能有一絲馬虎。工作那么累,就讓他在家松快松快,省得他覺得在家里累,又起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