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是挺靈活的，你們沒事就多和他學學，好處多著呢。”
話落，白曦又叮囑：“但是只一個，別學小柳那么啰嗦。”
村里有一個小柳就夠啰嗦的了，再多幾個，到她樹屋里一陣絮絮叨叨嘟嘟囔囔的，白曦估計要炸毛。
此時，正在招呼大家抓緊干活的陳大柳猛地打了個噴嚏，然后被路過他身邊的小黑扭頭瞅了一眼，一陣嫌棄。
陳大柳：“……”
跟著白曦在省城的村民這幾天可謂是過足了癮，就算回村后不再出遠門了，這一次也足夠他們吹噓回味一輩子了。
哪怕是哪里都不去，白曦也能帶著他們坐公交車從城西到城北，從城南到城東。
不過，白曦坐完公交車那是一陣嫌棄，就算是省城的路也不好，太顛簸了。
陳有福幾人只當坐公交車是白曦玩心重，哪知道，白曦這是踩點，半夜的時候溜出招待所，然后直奔瞅準的工廠，然后盜取資料。
不管是那家具廠紡織廠還是搪瓷廠、陶瓷廠，白曦都沒有放過。
養著一個村呢，她不上點心不行啊，雖然不知道這些資料以后能不能用上，可有著總比沒有的強。
五天過去，接到口信后，白曦一行這才把行李收拾，退了房，往工廠去。
工廠是有貨車的，白曦一行買這么多，自然不會拒絕送貨，何況，送貨也是給了一些運費的。
其實可以找過路車的，但是過路車不一定，而且也不好找，白曦嫌麻煩懶的等，自然是用工廠的貨車了。
財務算好賬，陳有福一行便把目光看向進了辦公室就坐著喝水的白曦。
然后，在生產組長和財務科的會計的不解中，只見白曦放下水杯，小手從懷里掏了掏，拿出一疊錢來。
當即，生產組長和財務科的會計就傻眼了。
怎么讓一個小孩子拿錢，還是拿的這么多錢。
但很快，兩人又琢磨過味來，出門在外，安全為主，誰也不會想到這幾個青壯年身上不揣著錢，反而讓一個小姑娘揣著錢啊。
他們都沒有想到，想必，那些小偷小摸的也沒想到。
陳有福和李有才很快接過去，兩人你數一遍，我數一遍，數目對上了，這才交給一旁等候的會計。
會計驚詫了一下，然后便是收錢，開條，去供銷科提貨，有陳有福七個人在，上貨下貨自然沒什么問題的，然后就是糾察科檢查后放行。
如果不是牛羅村的人提前定了貨，交付了定金，工廠這幾天也知道這個消息，怕是磨蹭一天都不一定能出的了廠子。
來的時候坐了火車，回去則是一路押車。
工廠的生產組長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到底第一次遇上農村集體來買東西，心里多少有些七上八下的。
這東西也不能吃不能穿的，買那么多也不實際，個人沒那么多錢啊。
所以叮囑了送貨的貨車司機，看一看貨物是不是送到村里，是用作什么的。
司機也不傻，自然心里有數，但等把東西送到目的地后，立馬就不帶一點懷疑了。
這的確是鄉下農村集體購買的。
村里已經按照白曦的吩咐把架子什么都弄好了，土地也翻好，一看白曦一行人回來，村里人高興的不得了。
趁著司機抽煙的功夫，村民們很快就把車上的東西搬卸下來。
拉家常這種事情，白曦向來是不管的，幾天沒見小黑，白曦說不想著那又兇又會撒嬌的小黑是假的，于是把事情交給陳大柳，自己就回樹屋去。
陳大柳則是招待了三個司機吃了一頓飯，熱情的揮手目送貨車離開。
轉身，陳大柳就心疼糧食起來，三個人，一人一碗糙米配酸菜，那也是不少糧食呢。
陳有福七人一連兩天都在興致勃勃的和村里人分享他們跟著白曦去省城都看了哪里，逛了哪里，又吃了什么。
弄的村里人又羨慕又期待，聽了一遍還不夠，還要聽第二第三遍……
第二天。
白曦讓陳大柳把人集合在一起，開了一個動員大會。
當然，白曦就是想安排人干活，但是陳大柳非要給這按上一個試驗冬天種菜的動員大會名頭，白曦只要結果，自然不會打擊陳大柳的積極性。
“我不在這幾天，大家辛苦了。”
白曦話落，下面村民們齊聲聲道：“姑奶奶最辛苦！”
白曦：“……”
定了定神，白曦繼續開口：“我知道大家心里滿是疑惑，不過俗話說的好，世界上本來是沒有路的，走的人多了，路就出來了。所以，我們村冬天種菜這個事情……”
說了一半，白曦停下，看著下頭表情認真，滿是期待的村民，抓了一把羊角辮，語氣一轉，氣勢洶洶大聲道：“反正我不管你們怎么想的，聽我的就是了。”
什么動員大會，什么動員大家的思想，以牛羅村的習慣，只要她一定要干，村里人就是再疑惑也會行動起來的，沒什么好動員的。
“是！”大家齊齊應聲。
可不是要聽姑奶奶的么，姑奶奶有大福氣，聽她的準沒有錯。
話到這，還有什么好說的，白曦小手一揮，陳大柳大聲一喊，大家就往養殖場后面的菜地去。
李國慶和楊衛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疑惑，就這樣？
沒下鄉前，他們也參加了不少動員大會，下鄉后在大同村也參加過幾次，每一次會議內容都離不開老三樣和老強調。
沒想到，第一次參加牛羅村這邊的動員大會，居然這么簡短，這么干凈利落，讓他們都有些咋舌，一下子不習慣起來。
以前可沒在哪個動員大會上聽人說一句聽我的就對了，但是在牛羅村就聽到了。
要是別人這么說肯定要被帶上狂妄、獨裁，不民主的標語，最輕都要挨批評的，但說話的是一個還不到十歲的小姑娘，是牛羅村里輩分最高的，整個村子都要恭恭敬敬的喊著姑奶奶的小姑娘。
這……說起來有些奇怪，但是看大家都興高采烈的干活去，又不覺得奇怪。
別的動員大會下來，效果可沒白曦這三兩句來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