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傾雙緩緩開口:“說!”
從帝都趕過來的鳳宸跪在地上,雙手抱拳,眼神掙扎了下,最終還是開口道:
“瑞王起兵造反,大軍壓境,已經奪取多座城池。
陛下,召威武侯和鎮國大將軍、兵部尚書議事,威武侯——拒絕了春出兵的要求。”
月傾雙眸光微動,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鳳宸道:“陛下無奈,龍顏大怒,太女殿下為君分憂,上書,請求陛下,她要比兵!”
月傾雙一頓,這小丫頭怎的這般傻了,忠君愛國的威武侯拒絕出兵,必然有異。
她凝起了眉頭,問道:“神琴帝是何反應?”
鳳宸抬頭,看了眼坐在上方云淡風輕的月傾雙,再是開口:“陛與太女殿下長談,內容不得而知,只是,同意了她的出兵的請求,大軍已經集結,整裝待發。”
月傾雙垂眸,這小丫頭,怕是下決心了。
“從消息傳入帝都,到太女集結軍隊開拔大軍,不到一天時間,主子——”鳳宸不放心的問道。
月傾雙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開口道:“我們,也去看趟熱鬧吧。”
說罷,女子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一閃身,便不見了蹤影。
忘川幾人大驚,曼陀道:“主子要去邊疆,我們跟上!”
黃泉轉頭,看著曼陀那絕美的容顏,說道:“曼陀,這樣——”
倘若叛軍攻破帝都,可就不妙了。
曼陀悄悄對他使了個眼色,主子自然有她的考量,她們只管跟著便是。
鳳宸看著他們幾人的反應,垂下了眸子,果然,她身邊的人,沒一個是簡單的。
所以,為了配得上他的身份,他必須要加倍的努力。
月傾雙飛身離去之前,傳音道:“解決好尤靈香,還有——”
之后的話,她是傳給了曼陀一個人。
月傾雙離去之后,曼陀與黃泉也隨之離去。
聞人曉要整頓逍遙閣,鏟除叛徒,而后她也要親往神琴邊疆。
鳳宸對忘川彼岸抱了抱拳也離開了。
所以,收拾尤靈香的事,便落在了忘川彼岸身上。
待幾人走后。
彼岸回頭,卻看到自家姐姐那張冰冷的雙眼。
她訕訕一笑,“姐,有事嗎?”
可是,這回忘川的臉色絲毫不變,仍舊冷的可怕,她將目光轉向彼岸手腕上那串銀質鈴鐺,聲音冰冷,毫無感情:
“誰讓你動的攝魂?”
彼岸原以為她自己私下的小動作是沒有被別人看到的,誰料,忘川的眼睛竟然那般亮?
彼岸憋著嘴撒嬌道:“姐姐。我錯了,我以后絕不會輕易動用攝魂術,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搖了搖她的手臂,見忘川不為所動,她再輕輕戳了下她的胳膊。
“姐姐,真的,我保證,以后絕不會輕易動用攝魂了。
主子,她沒發現不是嗎?”
忘川凝眉,轉頭看向她,“我都看出來了,你以為主子看不出嗎?”
彼岸一驚,是啊,主子她怎么可能發現不了她這點小把戲?
之前見尤靈香軟硬不吃,又心思歹毒,一心給主子抹黑,她一氣之下,忘了主子告誡。
用了攝魂求,使得尤靈香控制不住自己對張五下殺手,坐實殺人滅口的罪名。
畢竟,眾人堅信,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在那樣的環境下,尤靈香不打自招的后果,顯然更能令人相信,氣憤。
忘川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些話,你還是自己跟主子解釋吧。
你這條命,是她拉回來的,不想你死的,不止我一個。”
彼岸先是一怔,而后揚起了笑臉,軟軟糯糯的道:“姐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嘴硬心軟。”
她上前抱著忘川的手臂搖了搖道:“姐姐,那,你是不是不生氣了?”
忘川冷酷的臉上染上了無奈之色,她扶額:怎么會攤上這么一個妹妹,長的跟她一模一樣,性格卻相差十萬八千里!
二人前去料理尤靈香,彼岸邊走邊謀劃,“姐,我們是要將她扒皮抽筋丟下萬丈懸崖,還是殺了喂狗?”
忘川在前頭也不回道:“殺了!”
彼岸有些驚詫,“為什么?
像她那樣的女人,竟然用活人煉丹,處子之血和嬰兒弱骨永葆青春,要是以前,主子定然將其挫骨揚灰了。”
忘川道:“因為我們趕時間。”
彼岸撓頭,她懷疑姐姐是想早點回去伺候主子,怕她被曼陀姐姐搶走,但她沒有證據。
無奈的上前,彼岸心道:你們爭吧爭吧,反正到最后,主子最喜歡的人肯定是她彼岸!
尤靈香看到二人的到來,狠狠的瞪大眼睛,可是她的臉,從嘴邊裂開,手腳不能動。
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二人上前,對著她指指點點,而那個活潑點的姑娘竟然——還商量著怎么讓她受罪。
她們怎么可以這么惡毒?
忘川彼岸停在她面前,二人想了想,還是殺了喂狼。
遂,一前一后,將尤靈香架起,拖到后山樹林里。
尤靈香只能無助的“嗯嗯——哇哇”的哭喊。
聽起來,像是求救,不想死又像是在咒罵她們。
彼岸氣憤道:“姐,她太吵了,不然我們把她嘴給縫上吧?”
忘川回頭,難得的多說了句話,“這是黃泉弄的傷,我們可是縫不住的。”
“哦”彼岸郁悶的點頭。
“嘭!”
二人將尤靈香扔在了林中,彼岸伸了個懶腰,捶著胳膊:“你吃什么長大的,那么重?”
說著還埋怨的看了眼地上滿眼驚恐掙扎著的尤靈香?
尤靈香眼中淚水打轉,她們,都是魔鬼,她為什么要遇見她們,瞎了眼的去招惹國師?
忘川神色冷了下來,盯著尤靈香,“在你招惹到主子,請靈殿仲郁城來的那一刻,就該想到這個結局。”
彼岸也不復之前軟糯的模樣,開口道:“就是,招惹我的主子,像你這么陰險惡毒的女人,死了,算便宜你。
也就是主子和聞人曉呢,愛玩,不然,哼……”
忘川抽出長劍,夜幕降臨,一道寒光閃過,尤靈香徹底閉上了眼睛。
忘川拍了拍手,擦拭干凈自己的長劍,遂帶著彼岸離開了。
只是,無人注意到,那本該死絕的尤靈香的尸體,竟不見了。
月傾雙一襲銀袍翻飛,終于在大軍開拔后的五里之外,追上了蘇青青大軍的腳步。
她一路目睹了神琴百姓人心惶惶,難民有家不能回之苦。
凝下眸子,她眼中神色再是堅定了幾分,不是她想多管閑事,而是——神琴百姓不該受苦。
大軍開拔,百姓有滿懷希望者,亦有憂心忡忡者。
試問人族萬年基業,有幾個,不是用人命堆砌起來的?
江山更迭,不論興亡,苦的,皆是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