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吳璀話音落下的那一剎,一佝僂老者憑空從一道漣漪中走出。
那老者身上的氣勢,竟比季云輕還要強盛,
吳璀看向蔣丞安眾人,大笑道,“蔣兄,今日寧瑤也在此。咱們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她囂張得了一時,囂張得了一世嗎?”
蔣丞安從人群中踏出一步,看向寧瑤,眉宇帶著幾分漫不經心,懶洋洋道,“雖然說蔣婉霽和蔣饒那兩個蠢貨和我也不怎么熟,但他們好歹是我蔣家的人。寧瑤,你有天賦,但你卻不怎么聰明。”
他輕輕一嘆,“你,不該和世家對上的。”
方天畫聽到此言,也沉聲道,“蔣兄,我來助你!”
寧瑤先前一直都是傾聽的狀態。
吳璀因為道會和吳東河的關系,所以看她不順眼,這寧瑤能理解。
蔣丞安則是因為蔣婉霽二人的死看自己不順眼,這寧瑤也能理解。
但這人是什么情況?
她縱然心底疑惑,面上仍然淡淡道,“你是何人?”
方天畫冷哼一聲,“方天畫。我今日就是來告訴你一個理,世家的威嚴不容挑釁。”
寧瑤恍然,“哦。”
原來是個傻子。
世家的威嚴還輪不到你來維護。
沒看到別人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嗎?
偏你這個不相關的傻子硬生生從路邊蹦出來。
只是……他姓方。
這和老師又有什么關系?
寧瑤瞇了瞇眼,在看向方天畫的一瞬間,心中轉過許多想法。
隨著他們的對峙,城內有幾隊黑甲士兵列貫而出。
在這一刻,氣氛劍拔弩張。
吳璀環視四周,嘴角溢出一絲譏笑,“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數量,只是螳臂當車。”
吳璀一方中,又有四五人從人群中走出。
與此同時,他們身邊均有水幕不一的漣漪浮動,而后外觀各異的護道者從水幕中走出,他們身上的氣勢或強或弱,但是有一點是相同的,這些護道者,均為金丹境。
金丹境的護道者將黑甲士兵擋在圈外,圈內吳璀的護道者季云輕針鋒相對。
吳璀正對吳東河,寧瑤正對方天畫和蔣丞安二人,池修白、紀芝面對圣地其他人。
安辰欣上前一步,與寧瑤并肩而立,毫不掩飾地正對蔣丞安與方天畫的目光。
蔣丞安眉峰皺起,“你是安辰欣?”
“是與不是,都與你無關。”安辰欣一邊說著,一邊摘下眼鏡,慢條斯理地把它折好,而后放入胸前的衣兜里,接著抬眼輕笑道,“你只要知道,我今日,必保寧瑤。”
“據我所知,你與寧瑤并不熟悉。”方天畫的聲音低沉,“就此離去,你還能從這趟渾水中抽身。”
安辰欣拿出一副塑膠般的手套,低下頭慢慢套在手上,頭也不抬地以一種輕蔑的態度道,“就你們幾人,算什么渾水?不過是淺池罷了。”
在他們對話的期間,寧瑤仔細觀察每一個人的面部表情,接著,她像是想到了什么。
她體內的靈氣快速運轉起來,而后胸口漸漸出現一個黯淡的銀月圖紋,與此同時,無數囈語般的情緒傳入她的腦中。
正義、昂然、積極的情緒來自天門城內的大部分士兵。
恐懼與復雜的情緒來自圣地的散修。
而吳璀那方的圣地天驕中,有很多都是帶著興奮的情緒,就好像抱臂站在一旁看戲一般。
身側的安辰欣帶給她一種博大溫暖的感覺。
而在吳璀、蔣丞安、方天畫身上,她則是感受到了一種漆黑的惡意。
只是……她在感觸的過程中,好像又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