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酒,是因為寧瑤不喜歡讓自己陷入不可控的狀態。
在喝酒的間隙,她看向高懸于天穹的圓月。
今天的月亮真圓啊。
比她十四年前的所有月亮都要圓。
老胡已經醉了,或者說,他是故意讓自己醉的。
在睡死過去的那一刻,他的嘴里還在念叨著,“長生……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老子不信長生,只信這一條命!”
寧瑤靜靜地看著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士兵,再看向籠罩著整座天門城的光幕。
她忽然意識到,這一日,就是所有戰域將士一年中,唯一的一次休息。
寧瑤轉身看向高臺上的夏淵亭,倏地一笑,微微將酒杯向前一舉。
夏淵亭眼神中帶上些許笑意,他仰頭,將酒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
當聽到今日的最后一聲鐘響后,寧瑤有些感嘆道,“已經十五歲了啊。”
這半年不到的時間,她過得比前十四年都要精彩。
除了人境這片天地,在世界之外,圣王,魔主,秦宣……這都是她遇到的人啊。
她緩緩倒上一杯酒,接著朝地面一灑。
她的聲音低沉:
“敬,昨日的寧瑤。”
新年第一天。
寧瑤做在靜室內推演道痕。
其實有很多道痕她都感悟了,只不過就差臨門一腳,趁著新年精氣神比較足,她準備一口氣種下這種道痕。
然而在天門城的另一個角落,已經徹底熱鬧開了。
“滾開!一群南夷的賤民也想碰我?什么破軍銜,我不要!憑什么要讓這銅鏡掃本小姐?你知道我是誰嗎?”
拿著銅鏡的軍官面容平淡,“既然來到了天門城,就要接受天門城的規矩,不然就回去。”
他見識的人多了,不可能因為因為叢蓉蓉的幾句話就生氣。
叢蓉蓉看了一眼那軍官,冷聲道,“葬生,出來!”
在叢蓉蓉身前逐漸浮現一位高鼻深目的蒼白男子。
他的氣息波動……赫然是金丹一品。
然而那軍官卻絲毫不怵。
下一刻,徐陵游就提槍來到那軍官面前,面容冷峻,“接受,或離開。你背后有叢家,天門軍的背后是南境。”
叢蓉蓉沉默了一會,接著用極其冷漠的聲線,“此事,我會告訴父親的。”
徐陵游不置可否。
這種告家長的行徑他還不放在眼里。
真要拼爹,軍主他爹還是問道大能。
叢家那家主配嗎?
銅鏡掃過叢蓉蓉,無機質的聲音傳出,“人族修士,叢蓉蓉。虛銜:無。”
叢蓉蓉聽到這個聲音,突然提起了興趣。
這個寶物……是有靈智的?
這種寶物就算她在圣地也沒見過。
叢蓉蓉盯著那銅鏡,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在這時,她背后就傳來機關槍一樣的聲音。
“這里就是戰域嗎?為什么戰域的土壤是紅褐色的?戰域城池鎮守的到底是什么?你們昨天是不啊年祭了,年祭中你們做了什么?還有……”
隨行的軍官已經不想說話了。
宋采薇看著眼前新奇的世界,眼中迸發出無限好奇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