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寧瑤說完,想要抽身離開時,蔣婉霽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倏地抓住她的手腕,力氣大到她的手都在輕顫,“幫我殺了她!你不必擔任何罪名!因為我知道叢蓉蓉她對家族中……”
聽到這里,叢蓉蓉身子一下子緊繃,顧不得掩飾什么,尖聲道,“葬生,殺了她!”
葬身身形快得只能見到一道灰光,而后就見灰光中伸出一只蒼白枯瘦的手,那只手輕輕按在蔣婉霽的頭上,接著就見那頭顱如同被捏爆的西瓜一樣,鮮紅的瓜瓤溢出,血水四濺,濃郁到幾乎令人嘔吐的血腥味蓋過滿室茶香。
這動作實在太快了,快到那位蔣家護道者根本無法做出其他的反應。
當見到蔣婉霽的尸身后,那男子失魂落魄的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
完了,全完了。
蔣婉霽死了,他也好不到哪去。
圣地世家的人驟然見到這一幕,有些接受不能。
倒在地上的吳青玉和吳陵更是開始干嘔。
蔣饒見到姐姐的尸身,唇瓣已經被咬出鮮血,他低吼一聲,三步踏上高臺,手持短刃朝寧瑤刺來。
寧瑤微微側身,而后右手一擺,雙指并攏,只聽得一聲金戈交鳴聲,那短刃硬生生被她夾在兩指中間。
接著,寧瑤以左手為刃,一道手刃過去,如燕尾掠水,在蔣饒胸口拉出一長道血線,接著指尖點在他的胸口,如鳥喙重啄,只見以那道血線為中心,他的胸口向下凹陷,向外輻射出數條血線,而后齊齊噴射出殷紅的鮮血。
不過一捏,一劈,一點三個動作,開竅一百七十四的蔣饒就在寧瑤手下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寧瑤對于戰機的把控,以及招式的圓融,簡直讓人心驚。
蔣饒猛然遭受重創,砰的一聲,如重物墜地一般倒在地上,然而雙目還是死死望著寧瑤,“你,毒婦!如此歹毒,有違道心!我詛咒你前路大道俱斷,永世不得踏仙途,哪怕有朝一日登上仙途,也會因道心崩裂而死!你縱然被扒皮抽筋,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這話寧瑤都懶得聽。
扒皮抽筋?
她在魔主世界都被扒過幾次皮了?
不過如此。
她拿出一塊方帕,細細擦凈方才手腕上沾到的血跡,方才無辜道,“蔣公子為何恨我?事情不是我做的,人不是我殺的。冤有頭,債有主,蔣公子為何不去恨下殺手的那個人?莫非蔣公子看我勢單力薄,才專挑我這個軟柿子捏?”
他如何能不恨叢蓉蓉?
然而這話蔣饒不能說出口,他只得恨聲道,“自始至終,我蔣饒看得明白!我只恨你一人!”
寧瑤笑容略有些詭異,“蔣公子確定嗎?你敢說,你一點都不恨叢小姐?”
與此同時,她的神識微微挑動蔣饒的恨意,并潛移默化地放大這種情感。
蔣饒只覺得精神一陣恍惚,接著洶涌的情感幾乎將他淹沒,而后他脫口而出道,“恨?我怎么能不恨!像她這般毒婦,根本不配活在這世上!她也配稱世家小姐?像這種無才無德的女子,縱然服盡天材地寶,也堪堪一百二十余的女子,一輩子都無法問得真正的大道,百年之后,又是一抔黃土。”
他這話一出,眾人神色復雜。
蔣饒前后話鋒突轉,說明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可那又如何?
在場的人都不傻,都能看出蔣饒這話出自真心實意,既然如此還有什么話好說?
叢蓉蓉長鞭一指,冷聲道,“葬生,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