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惠姝對眼前發生的一切有些看不懂。
她愕然道:“娘,可是這料包上的線都被拆了啊?難道不是有人這樣做的?”
鳳吟看向閨女輕聲問:“若是你,做了這等虧心事,會在這拆掉上面的線?”
“啊?”
張惠姝被問得一愣,狐疑看向地上黑乎乎的線,“那……那這是……”
“你仔細看看,這根線,它是否真綁過什么東西?”
鳳吟對這閨女還是有幾分耐心的,“再拿起來看看上面沾的鹵湯,是否徹底將線染得分不出本來顏色?”
張惠姝得到母親的提示,來到林氏指出的那根線面前,彎腰將其撿起來。
看著手中這根筆直的黑乎的線,張惠姝眼睛不自覺眨了眨。
“把線上沾的水擼掉,再看看情況。”
鳳吟見她如此繼續提示著,目光卻充滿威懾的盯著林氏。
林氏自從聽著婆婆給大姑子分析那線的時候,她的心就已高高懸了起來。
腦袋低得恨不得埋進什么東西里。
有點常識的人想必都清楚,用來捆過東西的繩子或是線頭,解開之后不可能恢復原來的筆直。
何況是已經捆著料包在鹵水里煮了那么久的一根線?
因此,當張惠姝看著手頭筆直的線時,心里就已生出了疑惑。
現在再聽著母親的提示,于是她一手捏著線頭,另一手拇指與食指用力從線身上擼過。
隨著張惠姝的動作,那根線上的鹵水輕易刮掉,露出還很清晰的本來顏色。
張惠姝瞬間傻眼,看向林氏:“大嫂,這是怎么回事?”
林氏:“……大妹,娘?”
也不知當時林氏怎么想的,竟然拿了根白線。
隨著鹵湯被刮掉,白色的線看著還十分干凈嶄新。
即便是傻子都能看出,這并非捆綁鹵料包的那根線啊。
鳳吟眼睛微瞇,充滿穿透力的盯著林氏,聲音幽幽:
“林氏,凡事得講求證據,僅憑猜測,千萬別往人身上潑臟水。”
聽著她這毫無感情波動的話,林氏只覺一股寒氣從腳底升到天靈蓋,整個人瞬間透心涼。
不等林氏有所辯駁,鳳吟突兀伸手一把抓起林氏的手。
“娘?!”
林氏被鳳吟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驚呼一聲。
鳳吟看著林氏手上還殘留的,沒洗干凈的鹵味湯汁,拉著她的手置于鼻端聞了聞。
語氣冰冷的道:“以后想栽臟的時候,記得把痕跡抹干凈點。”
張惠姝看著鳳吟的動作,再聽著她說出的話,不敢置信的看向林氏:“大嫂,你……你怎能這樣?”
雖然她也不喜歡胡氏的好吃懶做,但卻更不喜歡有人故意冤枉人。
原本張惠姝還沒將這一切與林氏牽扯上。
現在聽著母親的話,再看她的動作,以及林氏手上鹵水的味道,許多細節便被聯系在一起了。
“娘,兒媳……兒媳沒……沒有。”
林氏被鳳吟抓住手,嚇得臉色更蒼白了,目光閃躲著,本能的想抽回手。
卻不曾想原本虛弱得風能吹倒的鳳吟,手勁會這么大,握住她的手腕,讓好根本抽不回去。
鳳吟既然出手了,又豈能輕易讓她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