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吟還想起了她剛出生的小弟弟。
小小的,紅紅的,嫩嫩的,卻總愛睡覺的弟弟。
當時的她對這個小不點喜歡得不得了,總想伸手摸摸他,又怕碰壞了那嬌嫩的皮膚。
弟弟唯一一次睜開眼看她,還是在爹娘給弟弟辦洗三禮后。
就在那天弟弟被人抱出去洗三之后,被奶娘抱回來,當時六歲的她想抱抱弟弟。
那孩子突然打著哈欠睜開眼,和她對了個正著。
她當時不知道弟弟是否能看到自己,但鳳吟記得,當時的自己發現弟弟看著自己,別提多開心了。
弟弟有雙烏黑明亮的眸子,充滿靈性與好奇,眨巴著眼睛打量著眼前一切。
可惜沒多久,孩子便又閉上眼睡著了。
之后,鳳吟每天都在被追殺和逃亡中度過,直到幾年后不幸重傷暈倒。
再醒來,莫名其妙出現在安逸寧靜的小玉村。
身邊還多了個秀氣貼心照顧自己的小秀才。
再后來的事,張逸鳴和鳳吟已完全知曉。
如今回想起年幼時,爹娘對他們閨女說的話。
其實,他們并沒將這個時代的權利地位當回事。
至少鳳吟敢肯定,爹娘的最終目標,并非是要推翻朝廷,取而代之。
可壞就壞在這個該死的時代,功高蓋主就是最大的錯。
哪怕你無心行叛逆之事,也抵不過那高高在上的人覺得你要叛逆。
因此,鎮國王府被滅門就不是什么意外了。
此刻鳳吟想到這些,心臟都不受控制的在抽搐。
她內心有對爹娘的心疼,更有對掌權者的無盡憤怒。
就因他們對鎮國王生出了懷疑,便連最起碼的證據都不需要,便將一個幸福的家庭滅門!
鳳吟一想到這些,雙拳便被她捏得咕咕作響。
指甲嵌進肉里都不自知。
張逸鳴聽著她咬牙切齒說出的話,感受著她內心的激動與怒火。
緊握住她的手,柔聲安撫:“吟吟,你先冷靜下來,冷靜下來再說。”
等她的手緩緩松開,張逸鳴才驚覺她竟傷了自己。
他心疼的捧著她的手,用干凈帕子小心翼翼替她擦拭著手心的鮮血。
可那指甲嵌得太深,鮮血擦掉的速度,還沒流出的快。
張逸鳴只得轉身從柜子里拿出鷹一他們給備著的外傷藥,不要錢的往鳳吟手心傷口倒。
“吟吟。”
他一邊替她包扎著手,一邊擔憂的喚她名字,“吟吟,你看看我。”
男人的聲音讓鳳吟從怒火里清醒過來,低頭便看到自己兩只手被干凈帕子包成兩只小兔子。
她不由哭笑不得:“你這樣包扎,我這手還怎么用?”
見她清醒過來,張逸鳴暗暗松了口氣,溫和道:“沒事,吃飯喝水我都喂你。”
鳳吟沉默的靠在他肩膀上,輕聲道:“逸鳴,你知道嗎?從小我娘就教我認那些字了。”
逸鳴二字從她口中這樣喊出來,令張逸鳴心頭狠狠一顫。
后面她說了些什么,他都沒聽清。
男人激動的握住她雙肩,目光灼灼與她對視著:“吟吟!”
肩膀上傳來的疼痛,讓鳳吟愕然,抬眼間便迎上了他灼熱的目光。
她茫然的眨眨眼:“怎……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