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張惠姝盼著自己快點長大,然后嫁出去,就脫離母親的打罵虐待了。
可現在感受著來自母親的疼惜溫柔,小丫頭瞬間覺得,那韋家的親事都不香了。
鳳吟見她陷入沉思,不由輕輕蹙了下眉。
與此同時,跟在車邊跑的張星河以及正在駕車的張秋白,都被母親那溫柔的語氣和眼神驚呆了。
除了很小的時候,他們都不記得多久沒聽到母親這樣溫柔說話了。
兄弟倆見鬼似的看著車上的母親,以及窩在她懷里的大妹,總有種玄幻的感覺。
鳳吟沒心情理會倆小子,枯瘦的手輕拍在閨女身上,還是溫和的道:
“丫頭,別發呆了,眼看就到家門口了。”
張惠姝一個激靈從母親懷里出來,小心翼翼看母親臉色一眼。
發現自己并非做夢,這才稍微踏實了些,小聲道:“韋家人把我當下人,比……”
“比什么?”
鳳吟聽她說一半留一半,不由有些不耐煩,但還是柔聲催促,“別吞吞吐吐的,說實話。”
張惠姝抿抿唇,才鼓足勇氣道:“比您對兩位嫂嫂還兇些。”
鳳吟:“……”這什么神比喻?
空氣突然安靜。
張星河腳下一個趔趄,好在扶住了車板,才沒摔下。
張秋白手中韁繩一攔腳下一滑,差點沒摔直接栽下車去。
兄弟二人見鬼似的看著大妹,心里怒吼:“你瞎說什么大實話?”
“娘?”
見鳳吟臉色不好,張惠姝心頭一顫,也知道自己剛剛的話,惹母親不高興。
她連忙拉住鳳吟的衣袖,小聲喚道:“女兒……女兒沒旁的意思。”
鳳吟深吸口氣,不讓自己發飆。
反正她說的又不是自己,那是原身做的。
于是安撫的拍拍丫頭的手:“等下進院,你直接回屋照顧你爹去。”
“無論外面發生什么都別出來,知道沒?”
張惠姝感受著母親的溫聲軟語,心頭莫名喜悅,含淚笑:“我聽娘的。”
長這么大,第一次知道,母親也是可以很溫柔的。
“乖。”
鳳吟安撫的拍拍閨女的手,對趕車的張秋白道:“直接把車趕進去,不要停。”
“娘,前面那么多人。”
張秋白有些不安,回頭看了眼有些不認識的母親,“萬一傷到人……”
“沒事,都是些想看笑話的,誰擋路就從他身上碾過去。”
鳳吟冷冷的道,“我們家的笑話不是那么好看的。”
“誒。”
張秋白聽著母親這話,暗暗咽了咽口水,還是聽話的應了。
跟在牛車邊的張星河則從母親剛剛那大聲喊:“讓讓,讓讓,讓讓,別擋著我們回家。”
前面圍在張家門口的人聽到身后傳來的聲音,紛紛將路讓開。
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激動道:“鳳氏回來了,這下有好戲看了。”
鳳吟看向說這話的人,那人嚇得連忙往人群里縮,生怕被這極品糾纏上。
“秋白,星河,你們媳婦要跟人打起來了。”
這是想看笑話的家伙,“快點去幫忙。”
前面堵路的人聽說鳳吟母子回來,紛紛轉頭看過來。
“這么一大早趕著牛車做啥去了?”
這是充滿好奇,又想占點小便宜的,“車上都放些啥,打開看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