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恩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擠出來幾個字,“想都別想!”
如果說成婚之前,他對蘇錦繡的感覺更多是感激和欣賞,那么自婚后的點滴相處,如今已是真正地轉化為了感情。
他很清楚地知道,他喜歡蘇錦繡。
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
是真地想要將她與自己融為一體的喜歡。
如果不是因為心中有所顧慮,他早就將蘇錦繡變成自己的人了。
再忍一忍吧。
現在已經十五了。
明年,就明年,等過了年,他就和這丫頭圓房!
“別想著離開我,阿錦是我的,我不可能放手!”
說著,便直接吻上了蘇錦繡的嘴。
當然,只是重重地吻了一下,便又放了她自由。
而蘇錦繡則是瞪大了眼珠子,人還沒有反應過來。
柳承恩一時又有些哭笑不得,“時辰不早了,睡吧,明天還得去書院呢。”
蘇錦繡臉紅地跟煮熟的蝦子一般,闔上眼瞼,哪怕知道黑暗中他看不清楚自己的臉色,仍然不敢睜眼。
實在是太羞恥了!
她剛剛竟然和四郎親吻了。
這種感覺……簡直太棒了!
因為親了這一下,蘇錦繡這晚睡地明顯就比較遲了。
柳承恩將何夫人派人為難一事與關先生說了,也只是想著恩師能幫襯一把,至少,不要因此而擾了家人的清靜。
“這個何有良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舉人,竟然還如此地裝模作樣。搶婚這樣的事情,他也能做得出來!真是有失讀書人的身份!”
柳承恩苦笑,“老師,我已向何夫人表明了態度,可是她卻差了人上門為難我母親,并且再三表示可以影響學生的科舉之路,家母出身鄉野,不通文墨,昨日倒是被那劉媒婆給嚇地不輕。”
“你放心吧,此事,我會與何有良好好說說。兒女結親,原本就是一件喜樂之事,何必弄成了仇人。”
“老師言之有理,只望那位何舉人能約束一下他的家人。他如今是書院的先生,面子還是給他的。學生想著不如明日請他吃酒,正好老師一起?”
“可。你去安排吧。”
“是,老師。”
雖然不恥于何家人的作派,可是何舉人的面子的確是不能不顧。
畢竟,在這高縣,何家人的確也是有底氣的。
在高縣經營了十幾年,這根基自然不是尋常人可比的。
僅憑著柳承恩的一個秀才身份,那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柳承恩也都想好了,下學之后,又親自去選了一些東西,然后命人送到何府,只作賠罪。
如此一來,面子里子算是都給了何舉人了,至少,可以讓他平息怒火,免得再與自己過不去。
一番事情交待下來,柳承恩自己都覺得窩囊。
明明仗勢欺人的是何家,可是偏偏他又要做出一副敬重何家的樣子,實在是令人不適。
沒辦法,既要有讀書人的氣節,又要保家人的安寧,在夾縫中求生存,豈是那般容易的?
書院里,人人都說要不畏強權,為民請命,可真要是落到了自己身上,又能否做得到?
柳承恩厭惡這樣的自己,沒有能力,沒有底氣!
無奈,實力不夠的情況下,他只能隱忍。
何夫人那邊得到了消息,知道柳家自稱高攀不上之后,便更為氣憤了。
“好一個柳承恩,還真當自己是人中龍鳳了!不識抬舉,哼,這高縣再窮,也不缺一個秀才郎!”
何鶯兒也知道了此事,過來后便開始使性子,“母親,我不管,我就是喜歡那個柳秀才,他不僅人長地英俊,而且還是真正有學識的人,女兒定要嫁他。”
何夫人連忙勸道,“你這個傻丫頭,他心里沒你,你將來嫁過去也是要受苦的。咱們女人不同男子,若是嫁錯了夫君,那這一輩子就毀了。”
“母親怎知他心中沒我?現在不過是有那個蘇錦繡礙眼罷了,只要能將她給除了,我定然有法子讓柳郎的眼中再也沒有她了。”
何鶯兒說地極其自信,可是何夫人卻并不這么認為。
她與何有良成親多年,如何不明白這男人的一些劣根性?
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
早早失去的,定然是心中最溫柔的一個。
若是強行將蘇錦繡和柳承恩分開,只怕這輩子,蘇錦繡都是柳承恩心頭上的朱砂痣了。
“乖女兒,這好男兒多的是,你又何必在柳承恩這一棵樹上吊死?母親記得之前你父親還曾夸那位宋公子會辦事,你覺得他如何?”
何鶯兒一臉嫌棄,“快別提他了,那就是一個草包。當初考中秀才,估計也是走了狗屎運了。表面上看著儒雅風光,其實內里一無是處!”
何夫人也沒轍了,只能先勸女兒冷靜下來,以后再說。
而何有良在如約赴宴之后,便知道了這位關先生是極其看重柳承恩的。
換言之,能被他收為入室弟子的,那絕對是有著一定天賦的。
何有良雖然有些舍不得,可是也知道,以何家的實力,對上這位關先生,還是很不明智的。
何有良可是知道,關先生雖然未曾入朝為官,可是他的同門師兄弟身居三品以上高位的就有七八個。
再加上這些年,他自己帶出來的學生,不說桃李滿天下,可也差不了太多了。
何有良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他這里的人脈,那根本就不叫人脈,頂多就是個關系,或者是利益共同體。
而關先生手里的人脈,那才是真正的依仗。
何有良服了軟,再加上看柳承恩又如此地低姿態,也算是給足了他顏面,幾杯酒過后,這事情也算是翻篇了。
回到家,何有良便將夫人和何鶯兒都叫到一起,直接說了要盡快幫何鶯兒相看人家,至于柳承恩,那當然是讓何鶯兒死了這條心!
何鶯兒自然是哭鬧不休,不依不饒,奈何這一次何有良是鐵了心的不答應,那何鶯兒一時沒辦法,只能氣呼呼地走了。
何夫人嘆口氣,“女兒也是被我們寵壞了。可是老爺,您之前不是也贊成這門婚事嗎?怎么突然就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