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繡覺得這個事情太大,實在是不敢擅做主張,還是找了個機會,單獨跟江夫人說了。
江夫人大驚,“你說她夜里去了一處小院?”
“是,而且那里有人看守。久叔是獵戶,原本是想著上山看看能不能獵到大的猛獸,沒想到,下山的時候,正好就看到了。”
這也算是解釋了蘇久為何能注意到那處小院子。
“他可看仔細了?”
“我問過久叔了,當時他扛著獵物下山,聽見有動靜,一開始還以為是村子里進了狼,便悄悄地上了樹,沒想到,正好就將院子的情形看了個仔細。”
“好,此事的確是有些蹊蹺,我會安排人去查看。”
江夫人覺得既然是和江許氏有關,那就絕對不能疏忽。
當天夜里,便派人蹲守在了那小院子附近。
過了子時之后,果然看到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地靠近。
待人剛進院子,那個大漢還沒有來得及將門上栓,砰地一下子,就被人給踢開了。
十幾個孔武有力的護衛進來,快速地占據了幾個重要位置。
不多時,江夫人也到了。
蘇錦繡和關疏影二人則是進了里屋,因為她們聽到了女子驚呼的聲音。
里面關著一對主仆,雙手雙腳都被綁著,其中一個女子嘴里的布已經被折騰了下來,驚呼聲,正是這位發出來的。
兩人一看,嚇了一跳。
趕忙上前,將二人解救了出來。
“你們是什么人?怎么會被綁到這里來?”
那位藍衣女子也是同樣的問題,“你們是什么人?是父親派你們來救我們的嗎?”
這下子,雙方面面相覷,最后還是一同到了院子里。
江夫人看到女子,大驚失色,“姍姍,你怎么在這里?”
藍衣女子看到她,立馬撲過去便是一陣大哭,“姑姑,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這下子,所有人都傻了眼。
高姍姍是江夫人嫡親的侄女,跟家里鬧了別扭,便自己偷跑出來,正好到了高縣,想著去跟姑姑會合,沒想到,半路上就被人給算計了。
“你這個傻丫頭,怎么這么不懂事!你一個女孩子家,怎能到處亂跑?傳出去了,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高姍姍撇嘴,“姑姑,我也是沒辦法了,都怪父親偏心,總是冤枉我,我也是受不了了,這才偷跑出來的。”
“行了,今日之事,你們都給我爛到肚子里,若是敢有一個字露出去,你們的腦袋也就別想要了!”
“是,夫人。”
事關高家女兒的清白,江夫人自然是要放狠話的。
而蘇錦繡這才想到了,上輩子到縣衙報案并且施壓的人,好像就是高家的人。
所以,上輩子真正出事的,是這位高姍姍?
江夫人再三感謝蘇錦繡,“多虧了你,若非是你提醒我,我尚不知這毒婦竟然如此心狠,連一個未成年的姑娘家都不放過。”
“夫人,此事雖然惡毒,可若是傳揚出去了,只恐會壞了高小姐的名聲。”
“你放心,此事,我自有安排。這個毒婦,我定然不會讓她好過!”
江許氏的確是故意將高姍姍給綁來的。
只不過,她自己哪里來那么大的本事?
而且守在這里的漢子交待,他只是負責在這里看守,其它的一概不知。
那么問題就來了。
這江許氏是如何一個人將兩名女子悄悄地安置在此處的?
還有,又是誰透露給了她消息,說是高姍姍也到了高縣?
而江許氏又是如何得知的高姍姍的樣貌及具體位置?
江夫人長嘆一聲,只怕又是一些內宅的手段了。
看來,它日回到府城,一定要與自家的父母以兄長們好好談談了。
江許氏被捆地結實,然后扔在了院子里。
天亮后,族長和其它的幾位族老聽聞許氏竟然敢夜闖正屋,拿刀行兇,全都嚇傻了。
毫無疑問的,江許氏得不到半點的垂憐。
而江夫人其它動作也不慢,迅速地查驗了所有田產之后,便將全部的權利都再次收歸到了管事手中。
當然,這一次,江夫人帶來的,是自己的管事。
新管事一家,都是江夫人的陪嫁,這一次過來,也是跟老爺提過的。
至于原來的那個管事,則是留下來繼續管理高縣其它的產業。
如此一來,江氏族人能從江程這里占到的便宜,那就沒有多少了。
其實除了江程自己的田產,這些人手中都有田地的。
只是多少的問題。
原本,他們當初貪了銀子,可以多買些田地的,只是他們目光短淺,覺得有這些不用銀子的田地,何必自己再浪費銀錢呢?
這下子好了,江夫人不僅將田產收回,而且還直接另派了管事,這些族人們就算是有怨言,也不敢對官夫人說的。
別以為就到此為止了。
江夫人手段雷厲,當天又跟族里的幾位長輩說明了,這江宅,不是什么人都能住進來的。
江夫人留下了人手,除了幾位族老之外,其它人,全部遷出江宅。
至于去處,倒是不需要操心,這江家莊上的空房子可不少。
大都是那些人原本的家。
也不知道是族長吃了豹膽子,還是天生就膽兒大,竟然自作主張地帶著族人強占了這棟宅子。
江夫人是個思謀遠慮的。
如今父親母親年邁,指不定哪一天可能就再也睜不開眼了。
屆時,萬一需要回來丁憂,怕是連個住的地方都沒了。
這里原本就是江家自己出錢修的宅子,不管里頭有多少院落,占了多少地,那都是江家的。
而現今被江夫人提出來,族長和其它的幾位族老只覺得臉上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又疼又燙。
“將人捆結實了,直接送縣衙。至于這里,你們幾個留下來,盡快將事情處理好再來縣城與我會合。”
“是,夫人。”
至此,江夫人此行,算是目的達到了。
那個來歷不明的少年已經被帶走,并且秘密地安排了去處。
而江許氏,這次過堂之后,怕是根本就不需要細審,便可定罪問斬了!
而蘇錦繡一直跟在江夫人身邊,不得不佩服江夫人手段之高明。
一府主母,該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