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上這里也收到了東西,興奮地把張正陽和江元豐等人都給叫過來了。
“你們看看,這是柳卿在北安州的農莊上用暖棚種出來的。哈哈!種的種類還不少,最關鍵的是,他竟然能在暖棚里種出苞米來!你們說稀奇不稀奇?”
范閣老聽得心頭一跳,這是真的?
而張正陽則是稍微淡定一些,近前仔細地看過了那筐中的菜品后,笑道:“許是路途遙遠,竟是稍微有些蔫了。不過這苞米的外皮竟然還是綠的,可見也是用了心思的。”
“是呀,張卿說的沒錯。這些菜稍微有一點點的打蔫,可是你看這里頭的瓜果,倒是新鮮的新,朕是沒想到,這個柳承恩竟然能在北安州也種出葡萄來,不僅如此,還種了苞米!哈哈,若是來年能得以推廣,這北安州百姓們的口糧問題就有著落了。”
范閣老似乎是抓到了重點。
“皇上,這柳大人不是一直在鼓勵開荒嗎?而且微臣記得之前他上報的開荒的田數已達上千畝了,難道這仍不足以緩解北安州糧食之危機?”
張正陽與江元豐對視一眼,二人都不曾說話。
皇上點點頭,“林文正?”
“是,皇上,據上個月柳知州送回來的奏報中所記載,目前整個北安州境內已經開荒達一千六百多畝,只是這些在今年的收成都太差,不及普通良田的一半,有些甚至是不適宜種糧食,只能栽種一些果樹。”
“不僅如此,因為后期天氣轉冷,所以很多土地也只是種上了冬小麥,收成,還要等來年才能知道。”
“嗯。那這么些的田地,能養活多少人?”
“回皇上,按目前的這個產量來看,怕是也不過勉強夠三四百人的口糧。據柳知州的奏報中所說,說是想要等來年開春后,再試試一些積肥之法,至于是否能提高農田的產量,一切都得等試過之后才能知道。”
“柳卿到北安州尚不足一年,便能有如此成就,實屬不易。”
林文書,那是妥妥地站在柳承恩這一邊兒的。
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潛意識里覺得這個柳承恩是他的福星。
“回皇上,根據戶部近三十年內的記載,在北安州的歷任知州中,尚未發現能與柳知州相提并論之人。”
皇上大笑,就喜歡這種懟人啪啪響的感覺。
是柳卿在,范閣老的臉色不太好,不過他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愿意放棄的人。
“回皇上,這些暖棚的確是能帶來一定的效益,可是如果臣沒有猜錯的話,這些都是出自柳大人私人的田地吧?”
梁閣老也覺得這才是關鍵。
“皇上,這位柳知州的確是有才,可問題是,他既為北安州的知州,那便不應該藏私吧?”
張正陽撇嘴,這幾個人,還真是無恥加不要臉!
這不是明目張膽地想要人家的生財秘籍嗎?
自己種不出這樣的東西來,就想著去強搶別人的,也不知道這腦子里是怎么想的,在皇上跟前,都不知道要臉面了?
皇上微微皺眉,這幾人的心思,他又如何不懂?
這還沒怎么著呢,就想著與民爭利了。
果然如柳承恩信中所說,有些事情,不是他不想公開,而是不能呀!
“幾位愛卿多慮了。這些只是柳卿差人在北安州內試種的。而且這暖棚的搭建和取暖方式也都不同,就是為了能試出百姓們用著最合適的一種。既不能太耗銀錢了,可是又也不能有任何的危險性。所以,目前這法子,柳卿還在比較之中。倒是關于那個地窯式采取的法子,朕覺得甚妙。”
皇上說完,又看向了龍案,翻了幾頁紙之后,找到了兩張圖紙。
“江卿!”
“微臣在。”
“這是柳承恩送上來的圖紙,目前北安州境內的平縣正在推行這種取暖方式,便宜又干凈,而且最后這里頭的東西還能灑到地里當肥料,可謂是一舉多利。你拿去看看,你現在在工部任職,這東西給你最為合適。”
“是,皇上。”
“張卿,此事僅他一人怕是不成,這樣,你和林尚書二人多加協助,咱們今年是來不及了,可是現在至少可以將這個試著做出幾個成品來,若是可行,那明年開春之后,便可在民間推行此法。”
“是,皇上。”
這地窯式采取的法子,柳承恩提到過幾次,而這圖紙,也是前后送來了兩次。
很明顯,第二次的圖紙是經過了改良的。
由此可以看出,柳承恩在北安也是在不斷地試著最可行的一種建造方法。
既不能花太多銀子,又不能有危險性。
江元豐拿到圖紙之后,連連稱妙,“皇上,微臣也是知道這地龍之妙的,可是如這柳承恩所示,微臣還真是頭一次聽說。若果真這般奇妙,那可是我大興百姓之福呀!”
“誰說不是呢?這上面還寫了里面要填充的燃料,除了一些碎秸稈之外,還有一些木匠弄下來的刨花也都是可用的。柳承恩倒是想的仔細。”
“皇上,微臣原先還不太明白師兄為何對柳承恩格外喜愛,如今倒是明白了。”
皇上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
提及關先生,那是必然要問一問的。
“以前柳承恩還只是秀才郎的時候,微臣就問過師兄,他說柳承恩的詩詞不一定是最好的,可他一定是一個愿意為了朝廷做實事的,柳承恩的文章不一定是最精妙的,可是他的觀點一定是最獨到,也最真戳真相的。”
皇上愣了愣,張正陽也明顯地僵了一下身子,誰都沒想到,關先生竟然會給予柳承恩這么高的評價!
“你原本不信?”
江元豐嘆了口氣,點點頭,“回皇上,微臣不敢撒謊,起初,微臣也只是覺得這個學生還有些才華,倒是可以為朝廷一用。可是后來,微臣對他的認知就在慢慢地發生變化,直至去歲,他在京城種出了春苞米,后來又弄出來了與眾不同的暖棚。再后來,他被皇上派去了北安州,微臣這才明白,當初師兄對他的評價,可謂是再真實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