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繡提到的風言風語,其實就是有人故意傳入府中的。
無非就是一些故意借著打擊小孩子的由頭來敗壞柳承恩和蘇錦繡的名聲。
有人說清川是柳承恩所養的外室所出,如今將孩子接回來,卻不愿意認那個女人,甚至是將那個女人殺了,然后才將孩子接回來的。
至于那個蘇幕,別看是叫蘇錦繡姑姑,應該不是她大嫂所出,十有八九跟那個清川一樣,也是在外頭養著的孩子。
各種流言蜚語,可以說是有多難聽就傳地多難聽。
蘇錦繡這些日子一直任由這些謠言流傳,暗中也一直在派人去查證。
她需要知道,對方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否則,如何應敵?
她雖然不知道蘇幕的真正身份,可是能讓柳承恩這般小心,而且暗示蘇幕的身份比清川還要貴重的時候,蘇錦繡大概也就能猜到了。
至少,是位皇親國戚。
所以,蘇錦繡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很小心,在人前從來不曾對兩個孩子表現出一丁點兒的畏懼來,就是不想被人瞧出端倪。
哪知道時日久了,她竟然也真地把這兩個孩子都當成自家小輩了。
她總覺得這件事情好像更多的是想要敗壞柳承恩的名聲,是想著往他身上潑臟水呢。
按理說,柳承恩是一介文官,而且官居五品,就算是養了外室,也沒有什么不能說的,大不了直接把人接進府來就是了,對方卻利用了清川的身世來大做文章,難不成,是早就篤定了清川根本不是柳承恩的兒子,也不可能再憑空給清川變一個生母出來,所以才故意為之?
蘇錦繡搖搖頭,這說不通呀。
對方這般詆毀柳承恩的名聲,應該是有所圖謀。
所以,對方是想要得到什么好處呢?
自然而然地,蘇錦繡就想到了藥材一事。
難不成是聞家人動的手?
蘇錦繡也不敢輕易地做出判斷,畢竟,柳承恩自來了北安州之后,一些舉措的確是于大部分的百姓有利,可是也有一些影響到了當地豪紳的利益。
嚴格說來,感激柳承恩的人多,恨他的人也不少。
傍晚時分,蘇錦繡抱著安安坐在涼亭里,指著紙上的字給他認。
蘇錦玉都要笑翻了。
“阿姐,他才多大呀,你就教他認字?他現在話都不會說呢,只會叫爹娘,能認得了這個?”
“不試試又如何能知道呢?我們安安聰明,隨了他爹,所以將來一定是要光耀門楣的,安安說是不是?”
“啊啊——”話都說不利索的未來柳大才子十分認同母親的說法。
“夫人,可要擺飯了?”
柳承恩不在家,而且也沒有長輩在了,蘇錦繡在這方面就隨意了許多。
“就擺在這里吧,只我們幾個,也吃不了多少。”
“妞妞可以在這里一起用?”
“嗯。跟前院說一聲,別讓久叔再等她了。”
“是,夫人。”
等到用罷晚飯,兩個小娃娃也被乳娘都抱下去歇著了,董姨才小聲道:“夫人,已經查出來了,前衙那邊是有衙差在外巡邏的時候無意中聽到然后再傳開的。至于咱們這里,則是角門的王婆子與人閑話,這才傳開的。”
“王婆子與何人閑話了?”
“是給咱們府里頭送胭脂的一個跑腿的。”
蘇錦繡的眼神冷了冷,“那就好好查查那家胭脂鋪子,既然不識抬舉,那以后也沒必要再跟他們打交道了。”
“是,夫人。”
蘇錦繡用的胭脂水粉,以及府中所有的婢女們用的也都是這家胭脂鋪子的。
也因為承接了知州府的這份兒生意,這一年多來鋪子的生意可真地是不錯。
蘇錦繡又仔細地想了想,胭脂鋪子的事兒,好像是周阮推薦給她的,按道理來說,不應該呀。
董姨處理這方面的事情還是有經驗的。
“夫人,如今老爺和夫人在民間的聲望極高,咱們也不需要做什么,只是將這話傳到那鋪子的東家耳中,想必如何將事情查清楚,對方會比咱們還要急。”
蘇錦繡點點頭,是這個理兒。
“那就給那頭傳話吧,之后都不必往咱們這里送了,另外,看看這家鋪子的對家,你傳完話之后,直接就去對家先訂上一批胭脂水粉。”
“是,夫人。”
胭脂水粉都是消耗品,女子愛美,哪家宅院里頭也是少不了這些東西的。
最好的東西,自然都是主子們用的,次一些的,是一些非正經主子的主子,再差一些的,便是奴婢了。
知州府如今雖然主子少了很多,可是婢女卻未曾減少多少,所以,這也算是一單大買賣呢。
果然,董姨前腳去了鋪子里傳話,后腿掌柜的就趕緊去找東家商議了。
不僅如此,他們的小二還看到了董姨去了對家買東西,而且買的還不少,浩浩蕩蕩地送進了知州府。
這胭脂鋪子在北安州經營多年,一直都跟那些夫人小姐們交好,這一次,也不知道是如何得罪了知州夫人,竟然直接把生意給了對家。
因為是經營女人生意,所以這家鋪子的掌柜是位三十出頭的娘子。
而她背后的東家,也算是北安州有名的商戶。
白越起聽完了事情的始末,微微蹙眉,“那位董管事沒說別的?”
“沒了。”掌柜的搖搖頭,同樣的一頭霧水,“而且奴婢觀她來傳話的時候,語氣和態度都不好,似乎是咱們先做了什么得罪了她們。”
白越起靜默了一會兒,“去查!從咱們的貨一直到給他們送東西的小廝,一絲不漏地查清楚了。”
“是,公子。只是這件事情也未必就是咱們的錯,您看,要不要去找一找王夫人?”
白越起搖頭,“柳夫人只是傳話停了咱們的買賣,這已經是給了王夫人面子了。若是咱們再不知好歹,下一步,只怕咱們鋪子都得讓封了。”
掌柜的抖了一下身形,想著那可是知州府,說是這北安州的老大是再準確不過的。
若是人家真地不留情面,封鋪子不是手到擒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