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州尚武,漸漸地就形成了一種較為彪悍的民風。
特別是在鄉下,無論男女,都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而且在幾家大的鏢局里頭,也有女鏢師。
北安州的人均身高本身就是大興朝最高的,有些女子能長到一米七往上,江南一些身形嬌小的,一米五左右的身高過來,那還真是跟個孩童差不多。
蘇錦繡無比慶幸自己這身高還可以,雖然不像北安州本地的女子那么高,可是至少也能看過眼去,不會讓人當成了小孩子來看待。
可能是因為這種硬氣,無論男女身上都有的一種霸氣,所以,很多婉約且浪漫的活動,在這里卻并不被推崇。
也可能是地理位置以及氣候的緣故,河上泛舟這樣的事情,在江寧府看起來就頗為浪漫,可是在北安州,怎么看怎么像是要出門打漁。
因為今天是初九,正是重陽節的當天了,所以出入城的百姓們也有些多。
柳承恩一行人回來之后,也不過就是喝了口茶的功夫,之后就帶著準備好的東西去了善堂。
因為之前柳承恩先做出了表率,再加上有坊間刻意的推波助瀾,所以民間百姓們也是紛紛效仿。
特別是一些學子書子們,爭相給自己的老師或者是長輩請安送禮,還有的更是以重陽節為題,以親情為主賦詩作詞。
城西的教坊司里,也是天天有著各類宣揚敬老的詞曲傳出來,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人們。
重陽節一過,十幾位藥行的負責人都來了。
柳承恩和李信之前就曾商議過,這些人能拿到多少的優等藥材,全看他們能采購多少二等藥材,以及他們可以以多優惠的價格來引入其它的藥材。
總之,就是你不坑我,我也不坑你,咱們都清清白白地打交道。
兩天的功夫,這藥材的相關供應也就算是定下了。
這次基本上是所有的藥商都能拿到一些優等藥材,只不過是多少的問題了。
而這次十幾家藥商中,最大的贏家,便是當初被柳承恩最早引入北安州的藥商——韓家。
至于聞家,這一次拿到的優等藥材,怕是連前五也進不了。
主要是聞家自以為背后有靠山,不想按照北安州的規矩來,總以為一個小小的五品知州,有什么本事讓他們聞家低頭?
這樣的想法,可以說是很大膽,當然,也很蠢!
至少,結果出來之后,所有人看向聞家的眼神都不太對。
你不愿意采購當地的二等藥材,也不愿意以低價售出其它藥材,還想著拿到更多的優等藥材?
你是真以為這位柳知州好欺負呢,還是真覺得聞家就到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地步了?
這次被派出來的,仍然是聞家的二公子。
聽說原本是要派大公子出來的,可是偏偏出發的前一天晚上,大公子突發高熱,病地起不來身,這位二公子便趁機央著要出來,說是要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哪成想,人是出來了,可是這功卻是沒看著。
身后跟著的管事看到了單子上所寫的藥材品種及數量,頓時一臉的苦瓜相,是真地快要急哭了。
他們聞家可是大興的第一藥商呀!
如今竟然只拿到了人參不足十株,而且還都是十年份的,這,這簡直就是在打他們聞家的臉呀!
可是這上面是有著官府印章的,這單子輕飄飄的,撕了倒是容易,可要是真地撕了,這上頭的藥材是一樣也別想買到了!
管事一看就要成定局了,說什么也得再想想法子呀。
可是二公子從府衙里出來之后就去了西市快活,他一介管事,就算是想法子,也做不了主呀。
無可奈何之際,還是讓人快馬加鞭地速回本家報信。
延陵離著北安州那可就遠了去了!
可不是三兩天就能到的。
管事想著這也不行呀,突地眼睛一亮,想到了他們家的二老爺不是正好就在隴西府嘛,隴西離的近,而且二老爺也是官身,一定有辦法的。
如此,又派了人緊趕慢趕著去了隴西尋二老爺。
二老爺是官身,所以平時是不插手家族的這些庶務的。
關于藥行,他更是不甚清楚。
如今收到了信,又聽說他的那個侄兒整天就知道眠花宿柳,壓根兒就不是一個干正事兒的,自然也是怒從中來。
“這么一點小事都干不好!這小二也真地是沒長腦子,他不過一介白身,竟然還瞧不起人家五品的知州來,真以為他在延陵作威作福慣了,這大興朝就能由著他亂來了!”
“老爺,您先消消氣。二公子雖然的確是不像話,可是如今這位柳知州給出來的藥材分配也實在是太低了呀。咱們延陵離著北安州可是遠著呢,怕不是覺得咱們聞家奈何不得他吧!”
這就有煽風點火的嫌疑了。
聞二爺扭頭瞪了一眼過去,“閉嘴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收了那邊兒的好處。”
管家連忙點頭認錯,態度倒是好得不得了。
聞二爺重重地嘆了口氣,他雖是官身,卻并非是柳知州的上官呀。
所以,想要施壓是不太可能了。
只能是先示好,再談其它了。
而且,這也只是今年秋的單子,若是搞好了關系,以后還怕買不來藥材?
“行了,我修書一封,你讓人帶回去。”
“是,老爺。”
聞二爺再生氣,也不可能撒手不管。
好歹,這也關乎著聞家的顏面呢。
最最要緊的是,這次聞二爺也聽說北安州還挖出了五百年的人參,這絕對是好東西!
吳家老太爺今年的壽辰,這株人參那是絕對的最佳壽禮呀。
偏偏,這次是連一根須子都摸不著了。
聞二爺想的很簡單,他現在是在隴西府當差,雖然品階沒有柳承恩高,可是他入官場的時間長呀,而且再加上了身后的聞家和吳家的人脈,這綜合實力,自以為是比柳承恩高出了一大截的。
所以,他覺得有自己的一封手書,應該可以讓柳承恩給他一份薄面的。
哪成想,管事那邊將信送到了知州府,卻如石沉大海,沒有半分的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