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花有些氣不過,“那就這樣算了?這不是欺負人嘛!”
“大嫂放心,二哥二嫂不是那等對惡人心慈之輩,只是有些事,二哥二嫂只怕都不太適宜去做。”
楊氏到底是年長,見的事情也多了。
就算是鄉野間的一些婦人們沒有什么見識,可是這種互相算計的戲碼,她還是很懂的。
“這件事,倒不如由我來出頭,桂花,你去將大郎叫過來,就說我有事吩咐。”
蘇錦繡站到了楊氏身后,慢慢地給她揉著肩,“阿娘,您打算讓親自出面?”
“沒必要,只是幾個惡仆,我自會讓大郎帶人過去。你二哥到底是官身,而且以后還要跟岳家同處朝堂,若是鬧得太僵了,以后見面也不好說話。你二嫂是出嫁女,可是同在京城,這過節過壽的,總得回娘家吧?不能讓她難做人。”
蘇錦繡點點頭,“阿娘說的是,二哥那里還是得派人過去傳個話吧,至少,得讓那幾個惡仆都招了,到時候大哥拿著供詞過去,沒有將惡仆送官,也算是全了姚家的臉面。”
楊氏笑道:“還是你想的周到,那就按你說的做。繡兒呀,我這幾個孩子中,就數你最聰明。你大嫂是個憨實的,如今雖然是她掌家,可是這種高門大戶的齷齪算計,她也是不曾見識過的。”
蘇錦繡明白阿娘的意思,只是大嫂畢竟是大嫂,占了一個長字,況且大嫂又未曾犯過什么過錯,所以不能奪了她掌家之權。
“若是你得空了,便常回來坐坐,或者是讓你大嫂多去找你取取經。我老了,很多事情已經是力不從心了。小四被你教地很好,我看她現在在高家過地那叫一個愜意呢。”
蘇錦繡不由得也笑了,“說的是呢,當初將她許給高威時,我和四郎還擔心上頭沒有婆母照看,以后這日子會不會被人欺負了,沒想到高威是個厲害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差事辦的好,而且還是一個知道疼人的。”
楊氏一想到了自己的小女兒如今也算是有了依靠,心里頭別提多美了。
小女兒嫁的雖然是武將,可是官職高呀!
便是二郎現在也是不能跟人家比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高威跟在了四郎身邊五年,這人品上自然是能有保證的。
“前幾天你妹妹過來看我,還帶了不少的東西,說是高威的弟弟差人送過去的,是個有良心的。”
蘇錦繡笑了笑,沒說話。
高威自幼父母雙亡,兄妹三人是跟著爺奶長大的。
后來爺奶又沒了,高威自然就成了他們這一房的主心骨。
而且高威也的確是有一個當大哥的樣子,早早地先操持了弟弟妹妹的婚事,自己是最后一個成婚的,滿京城里去打聽,誰能說出高威一個不字來?
“阿娘,小四那里沒有長輩,她自己就是主母,內宅的事情也都是她說了算。兄弟兩家是分開過日子的,這倒是清靜了,只是到底是親兄弟,有些事,還得阿娘多提醒著她些。”
楊氏明白蘇錦繡的意思。
小四之前跟高威在北安州,兩人成婚兩年,這小日子過地輕閑又舒坦。
這乍一回京,許多事不能怠慢了。
畢竟,小四現在是頂著一個長嫂的身份呢。
“是呀,下回再來的時候,我就得提點她兩句,這年節、還有已逝長輩們的忌日都得上心了。我瞧著女婿是個重情義的,也讓小四隔三差五地讓人請上門來一起吃頓飯,如此多走動,這關系才能親近了。”
“阿娘說的是,這過日子嘛,不就得圖個人氣兒?小四是個聰明的,一點就透。高家不比其它的勛貴之家,沒有什么爵位承襲,族親們也沒有太得臉的,這個時候,只要高家兩兄弟齊心協力,以后這日子定然是越來越好。”
“唉,我年紀大了,繡兒呀,以后還得你多幫襯著小四,她最小,而且她也沒吃什么苦,懂事沒多久,咱們家的條件就好些了,若她真地是過過那種吃糠咽菜的苦日子,我倒是不擔心。就是因為這孩子被嬌養著,我才害怕呢。”
“阿娘多慮了,小四聰明著呢。”
天色將晚時,柳承恩也來了蘇家。
不一會兒,便有劉二拿了柳承恩的名貼急匆匆地去請太醫了。
太醫未進門呢,蘇大郎便差人綁了幾個惡仆,然后直接去了姚府。
此時天已黑透,路上的行人已經少了很多,而且蘇大郎一行人又在極力地低調,故而并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姚大人這廂才剛剛吃了兩筷子的菜,聞聽蘇家有人過來了,而且還是帶著怒氣,綁著人過來的,便直覺不妙。
夫妻倆急匆匆地到了前廳,果然看到廊下跪著幾個仆從。
姚夫人仔細一瞅,心里咯噔一下子,這不是當初自己給姚明蘭挑的陪嫁嘛!
“姚大人,此時打擾,實在是不得已。”
蘇大郎冷著臉,可是該有的禮數卻沒有忘。
姚大人一看這陣勢,大概也能猜出來是惡奴欺主了。
“賢侄,這是怎么了?這些下人?”
“姚大人,我蘇家雖然門第不高,可也是正經的清白人家,我蘇家祖上也是讀書人出身,且出過進士的。若是姚大人看不上我們蘇家,那又何必要將女兒許配給我二弟?”
姚大人臉色一冷,“賢侄這話從何說起呀?”
“姚大人,弟妹如今身懷有孕,并且也是曾知會過尊夫人的,可是這幾個惡仆,卻是想要謀害主子,幸虧今日弟妹沒出什么差錯,否則,就這些個惡仆,那是萬死難辭其咎!”
姚大人頓時一個激靈,“你說什么?我女兒如何了?”
蘇大郎見他臉上關切之色不似作假,這才將事情一一道來,隨后,又奉上了這幾人的供詞。
“姚大人,剛剛晚輩言語沖撞了,還請您恕罪。實在是弟妹昏厥,而我二弟又魂不守舍,我母親大發雷霆,執意要親自過來與姚夫人對質。虧得我妹妹和妹夫在,這才勸住。至于這些惡仆,原就是姚家的人,還請姚家處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