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繡得到消息的時候,人都要被嚇暈過去了。
這次是真地聚眾打架了!
不過不同的是,這次和柳定安對打的不是趙宣,而是肅王府世子李彬。
柳定安自上次和英國公府的小世孫趙宣打了一架之后,意外地竟成了朋友。
主要是趙宣自發地跟在他身后當跑腿兒的,那模樣頗有幾分小廝的架勢。
小孩子的友誼,可能也是來地比較令人匪夷所思,反正兩個人就真地成了朋友了。
不僅如此,再加上了鎮西大將軍府上的三公子,這下子,三人湊到一起那就是橫行霸道三人組了!
蘇錦繡由董姨和春桃陪著,親自去了京兆府。
幾個小娃娃打架,竟然還能驚動了京兆尹,也是有本事了。
“都是我教導不嚴,給大人添麻煩了。”
“柳夫人客氣了。幾位小公子在一起打架,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肅王府的侍衛插手了,這以大欺小,實在是有些令人不齒。不過,肅王世子受傷也不輕,依本官之見,此事還是就此罷休為好。”
“是是是,多虧了大人思慮周到。”
蘇錦繡到了沒一會兒,鎮西將軍府的一名管事也到了,很快,英國公夫人以及肅王妃身邊的管事嬤嬤,也都相繼來了。
蘇錦繡看了一眼,那位世子爺的確是被打地不輕,看著走路都有些一拐一瘸的。
當然,她家的柳定安小朋友也傷地不輕,左臉上青了一塊兒,右手的手背上好像是還被抓了兩道子。
蘇錦繡挑眉,不是男孩子們打架嗎?
怎么還能有了抓痕?
這種類似于女人間的斗毆,是不是也太過于不體面了?
蘇錦繡領著光榮負傷的兒子回家了。
一進門,蘇錦繡便直接帶他去了祠堂。
“跪下!”
柳定安不敢不聽,乖乖地跪在了蒲團上。
“這才消停了幾日?你竟然又開始給我惹麻煩了。安安,以前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安穩的,值得信賴的孩子,今日怎么能這么沖動?你不僅打架,甚至還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打肅王世子了?你知不知道若是嚴格追究起來,你這就是犯了律法!”
柳定安小朋友緊緊地抿著唇,頭也耷拉著,不知道是因為被母親訓的,還是因為身體不適,總之,就是看起來沒有什么精神。
蘇錦繡又訓了幾句之后,便冷聲道:“事到如今,你還不知錯!”
柳定安吸溜了一下鼻子,帶著哭腔道:“母親,孩兒知錯了,只是孩兒并不后悔。就算是這人的身份有高低貴賤之分,可是他肅王世子憑什么就能隨意地貶低別人?”
蘇錦繡一愣,聽上去,這小孩子打架還是另有內情?
“罷了,你若是想說,便說與我聽聽。若是不想說,便在這里好好反省。”
柳定安的手小手松了緊,緊了松,好像是猶豫不定。
最終,蘇錦繡也只是輕嘆了口氣,然后搖搖頭,先走了。
柳定安待母親的腳步聲遠去之后,終于忍不住哭出聲來,一邊哭一邊嘀咕道:“我沒錯!他該打!憑什么說我們都是一些小賤種!這是貶低母親,下次再敢說,我還打他!”
柳定安小朋友不知道的是,出了祠堂門的蘇錦繡并沒有真地走運,而是就站在了一旁。
剛剛腳步聲遠去的,只是她身邊的春桃罷了。
蘇錦繡臉色微沉,不過更多的還是對孩子的一種心疼。
這孩子分明就是為了護著自己家人,所以才會出手的。
又跟上次的情況一樣!
蘇錦繡晚上回到屋子里,也是半天都平靜不下來。
在北安州的時候,并沒有聽說過安安和誰打架,而且話也不多,平時因為柳承恩對他的要求比較嚴苛,所以這孩子一直都是表現地很穩重。
可是回京之后,這么短的時間里,這孩子已經打了兩次架了。
仔細琢磨起來,這根源還是在于環境。
以前在北安州,柳承恩就是老大,而柳定安說是那里的小主子也是不為過的。
所以沒有人敢找柳定安的麻煩,更不會有人質疑清川和元寶的身世。
可是如今回京了,環境不同,安安身邊的那些人的態度自然也就有所不同了。
比如說趙宣,以前看不慣柳定安,結果打了一架之后,反倒是成了好朋友,還真是應了那句不打不相識了。
柳定安沒在祠堂里跪太久,不到一個時辰就被老太太給放出來了。
老太太發話了,蘇錦繡自然也沒有什么好說的,這個面子還是得給的。
況且,她也知道了并非是安安主動招惹別人的。
只是,這該道歉,還是得道歉呀。
次日,蘇錦繡便帶著柳定安去了肅王府。
不過肅王妃在禁足,而肅王爺則是去了什么詩會,接待他們母子的,是肅王的一位側妃。
正是如今接管了王府內宅事務的側妃。
將賠禮送上,又讓柳定安給肅王世子道了歉,肅王側妃這里也沒有為難他們,如此也算是明面兒上過去了。
蘇錦繡回到馬車上,看著低頭不語的兒子,她的心情卻是格外沉重。
孩子才幾歲呀,就得先適應這種復雜的環境了。
險惡的不是山林野獸,而是人心!
“安安,你現在在江家的家學里讀書,一定要好好用功,你還太小,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決定的,就算是你拼盡了全力,也改變不了分毫,所以,不要再做這種白費力氣的事情了。”
柳定安小朋友突然抬起頭來,一雙眼睛里寫著大大的疑惑:“娘親,那我就什么也不做嗎?任由那些人來侮辱我的家人?我忍不住!”
“忍不了也要忍!”
蘇錦繡的臉色十分嚴肅,“這里是京城,不再是北安州了。這里五品的官員到處都是,哪怕是一品大員在京城那也是要活地小心翼翼,更何況我們才來京城多久?安安,人心復雜,你如今年幼,只需要看顧好自己這一畝三分地便好,其它的人或者是事,與你無關。”
柳定安小朋友不能接受這樣的說詞,有些氣憤道:“可家人怎么會是與我無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