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幕和清川二人面面相覷,最終也只能是按楊柱說的,乖乖地將魚湯喝了個干凈。
不僅如此,楊柱走的時候又傳達了夫人的意思,說是晚上一定要回去用飯。
仔細算算,他們二人也有幾日沒有見過老師和師娘了,的確是應該回去看看。
突然好想艾寶呀,那軟乎乎的小包子臉,也不知道這幾天不見想他了沒有。
晚上,一家人總算是齊齊整整地坐在一起吃飯了。
“我都有好幾天沒有看到你們兩個了,這么忙,可是作坊那里不順心?”
“這倒不是,是我和川哥想要弄地更透徹一些,畢竟以后像是這種歷練的機會可不多見了。”
李幕的解釋,蘇錦繡也能明白。
畢竟他們這樣的身份,以后怎么可能再有這種小生意來練手?
“再忙也得顧著身體。你們還是孩子呢,若是吃不好睡不好了,可就不長個子了。以后你們就只有這么高,等到安安長大了,你們就得仰著頭跟安安說話,你們想想這畫面是不是挺嚇人的?”
兩人的臉色同時一僵,的確是有些驚悚。
畢竟,現在的安安比他們可是矮了一個半頭呢。
“阿娘,我吃多多的,以后長高高的,然后替你教訓他們。”
柳承恩一指頭彈了過去,‘崩’的一聲,還挺脆,蘇錦繡聽這聲音都覺得疼。
“沒大沒小!你長大,你的兩個哥哥也會長大。別總想著壞規矩。還教訓他們?你哪兒來的這個膽子!”
安安一手捂著額頭,小嘴一撇,要哭又不敢哭的樣子,還真地是挺可憐的。
蘇錦繡在柳承恩的腰上擰了一下,抱怨道:“你說話就說話,你干嘛要彈他呀!來,安安,讓娘看看。”
安安的手被拿下來,幾人一瞧,腦門兒上紅彤彤的,可見剛剛柳承恩用了多大的力氣。
蘇錦繡這個心疼呀,立馬又是一擰。
柳承恩這回沒忍住,‘咝’了一聲,然后看到艾寶瞧過來,立馬又笑道:“艾寶想吃什么呀?爹爹給你夾。”
“阿爹,你欺負哥哥。”
柳承恩嘴角一抽,“我那不是欺負他,我是教他規矩呢。”
蘇錦繡則是瞪他一眼,又給安安吹了吹,總算是沒讓安安掉下眼淚來。
“好了,去坐好,咱們先吃飯,一會兒柳先生可是要考校你們的功課的。”
一聽到這個消息,幾個孩子都是一臉苦相,齊刷刷地:“唉!”
柳承恩的眼角抽了抽,“坐好了,像什么話!”
不就是考一考嘛,又不是會試殿試,至于一個個成這個樣子嘛!
再說了,他也沒有體罰學生的愛好,只是偶爾會罰他們抄書罷了,這也值得他們叫苦?
有關造紙作坊的事,清川和李幕到底還是沒有托大,將自己的想法都捋順清楚之后,來找柳承恩拿主意了。
“你們的意思是要像之前北安州的酒坊一樣,弄成官民合辦?”
“是有這個想法,我們初步商議之后的結果,就是想著由朝廷占三成,定西府占三成,然后柳氏占四成。”
柳承恩再度愣住,“為何是柳氏?”
“老師,這原本就是師娘安排人弄出來的,這給柳氏四成也是理所應當的。”
李幕說完,還悄咪咪地給清川使眼色,讓他附和自己的話。
清川也果然沒讓他失望,的確是幫著李幕說話了。
柳承恩則是直接搖頭,“不成,雖然我與你們師娘的確是出了力,可這到底是你們費盡心力支撐起來的。這樣吧,剩余的四成你和清川一人兩成,不偏不倚。若是能將這造紙坊做大了,也算是造福百姓了。”
李幕皺眉,還想著再爭取一下,“老師,我和川哥不需要的,我們最多就只是出了一點力氣,方子不是我們琢磨出來的,這法子也不是我們琢磨出來的,無功不受,您這是要讓我們無地自容呀。”
“行了!顯得你讀書多是怎么著?既然你們叫我一聲老師,那就聽我的話。就這么安排了。”
李幕還要再說,卻被清川拉住了衣袖。
“老師,既然您堅持,那我和元寶也不敢違背您的意思。只是,這頭三年的分成,我和元寶就不要了,都歸入柳氏吧。”
柳承恩輕笑一聲,“怎么?你們覺著我們家差這點兒銀子?行了,既然是給了你們那便是你們的。日后要多上心。還有在用人上,更是要謹慎注意,奴大欺主的不能用,心大狡詐的不能用,不忠不孝之人更是不能用,可都記住了?”
“是,老師。”
造紙坊的事情,也就算是這么商議清楚了。
“原料方面,我也聽你們師娘說了,如今這成本很低,你們可不能就此滿足,既然是接手了這一塊,那可以再想想如何能把成本降地更低而不耽誤使用,還有,如何提高產量,好讓咱們的草紙銷往大興朝各地。當然,最要緊的是,這紙怕水,你們想好了這紙成批量地造出后,當如何儲存嗎?”
“多謝老師提醒。有關儲存的事情,我們昨兒已經去請教了姑姑,姑姑還特意介紹了專門的匠人給我們,可以幫著建造出更結實的庫房。還有,運輸上需要用到的東西,姑姑也都幫我們考慮到了。”
柳承恩見李幕說的眉飛色舞的,就知道這孩子是真上心了。
難得呀,能讓他們親自去督辦一些事。
所以說,有時候遠離朝堂了,也未必是壞事。
在這里,李幕和清川能學到的東西,遠非被拘在了上書房的那些人可比的。
“你們二人回頭每人寫一篇文章交上來。就寫你們負責造紙坊的事,你們可以寫經過,也可以寫你們的辛苦,你們的感觸,明日晚飯前交給我。”
兩人臉色同時一僵,卻不敢提出任何的異議。
“好了,回去吧,趕緊讓造紙坊步入正軌,后面需要你們做的事還有許多呢。水渠的事情,你們想不想參與?”
聞言,兩個半大小子的眼睛一亮,“可以嗎,老師?”
柳承恩輕笑,“這就要看你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