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在柳承恩和趙震的斡旋下,雙方達成了共識。
甘州讓出一千畝的沙棗林供兩家驅使,當然,目前這土地上還沒有種那么多的沙棗樹,而且很多現在也只是沙棗苗,不過這些土地,就都劃給了他們兩家,由他們自行分配,而且知州做出承諾,十年內不會跟他們要稅賦。
當然,若是這地是掛在了蘇二郎的名下,那也是不需要繳稅的。
而知州所說的十年內不繳稅,還包括了他們名下的其它產業。
比如說商鋪、作坊之類的。
說到底,這看似是官府吃虧了,實際上,則是他們占了大便宜。
這等于是變相地招商引資了。
衛寧府比甘州還要更大方一些,除了一千畝的沙棗林之外,還有五百畝的半沙地,目前種植著一些向陽花和沙棘,當然,也沒種滿,想要完完全全地有收成,估計也在兩年后了。
不得不說,這兩人還真地是一個比一個奸詐。
這等于是變相地把植樹造林的差事給分發出去了。
另外,衛寧府還劃出了二百畝的良田,離水渠很近,這些地是原本楊家的地,因為楊二出事,又有上面的一番運作,所以這二百畝地被收了回來,正好,這就用上了。
乍一聽,這個一千畝那個五百畝的,好像是蘇大郎和蘇孝都占了大便宜。
可是實際上,這些土地上還空著大半呢。
所以,這就是一種變相地分任務呢。
蘇大郎現在已經不是商籍了,而商鋪這里很多的名字都掛在了蘇瑾行和虎子的名下。
雖然是在他們名下,可是相關的契書都在蘇大郎這里,雖然都是族親,可蘇大郎還是要有所防備的。
表面上看,官府讓出的利益好似得有二三萬兩了,可是實際上,真正的價值不過是數千兩,而且,后續還得讓他們自己來找人修整。
怎么看,其實都是坑。
只是柳承恩點了頭,他們二人自然也不敢有二話。
待跟著柳承恩回了柳府之后,蘇錦繡這才將一切點破。
“咱們前期的確是還得往里頭掏不少銀子,這一點,待回頭你們與官府做契書的時候,可以寫明了,這上面現在有多少地是長著東西呢,多少是荒著的。待真地能將這林子給打造起來,那么后續咱們的收益就穩了。”
“可是四郎也不可能一直在這里任職,到時候總歸是有些麻煩。”
蘇孝也贊同這一點,“是呀,夫人。正所謂人走茶涼,若是老爺被調任,那咱們在這里的一切不就都白費了?”
蘇錦繡笑道:“就算是四郎調任了,也只會是越升越高。而且衛寧府的李知府也算是自己人,他是絕對不會做出失信之事,況且,有契書在,他也不敢。至于甘州,那就更不用擔心了。就算是有了咱們的齊心協力,甘州在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完全地擺脫窮困。所以,你們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
蘇大郎仍然皺眉,總覺得這事情心里頭沒底。
柳承恩知道他們會談及利益,也會擔心將來。
“此事大哥不必擔心,目前來看,就算是我兩三年內調回京城,趙震也會留守此處。大都護是一個公正剛直之人,他會護著咱們的產業的。再則,如今已是秋季,咱們現在除了將相關文書弄好之外,還是要盡快地招攬人手,植苗造林。”
“植苗造林?”
蘇大郎和蘇孝同時出聲,皆是有著懷疑的表情。
“對,就是植苗造林。植苗造林可在春,秋兩季進行,春季為清明至谷雨,秋季為霜降至立冬,但以春季造林為好。在地下水位不超過十丈的沙荒灘地或丘間低地上造林,不灌水也能成活、生長。所以,咱們的運作得快些,還要找一些老農人幫著,他們有經驗,能精準地判斷出地下水的深度。”
這下子,就連蘇錦繡都不淡定了。
她以往只知道春季方能栽樹種樹,沒想到秋天也可以?
“四郎,你說真的?這秋天也能植苗?”
“自然是可以的。旁的我不知,這沙棗是可以成活的。咱們既然被以這些荒地做報酬了,那就讓它們盡快地實現其價值,咱們也能早些安心。”
這話倒是有理。
蘇大郎不禁感嘆,任何時候,這位妹夫都是冷靜理智呀。
蘇大郎和蘇孝因為這半沙地的事,又在這里多停留了半個月。
直到都找好了靠譜的管事,又找了不少的農人干活,這才回京城了。
蘇孝回去處理一些事,很快也就會來這里,走之前還特意請示了夫人,要不要再派幾個懂行的莊稼人過來。
“不必了。這里是半沙地,咱們的人都是在普通田地上種莊稼的,來了估計也沒有什么好法子,還不如找當地的人來干,至少他們有經驗。”
蘇孝一想也是這么個理兒,只是這么多的地,總得有人管著。
“你把鐵蛋給我調過來吧。”
蘇孝心思轉的快,“夫人是想要在這里再建作坊?”
“嗯,沙棗和向陽花的用項都不小,我得找個可靠的人盯著。鐵蛋這兩年在京城也歷練地差不多了,那邊的鋪子原本也不多,索性就都交到了六郎手上管著也是無礙的。”
“夫人說的是,那小的回去就安排。”
“我這里也買了些人,現在都在府里頭教規矩呢,等你帶著鐵蛋回來了,你再看著安排吧。”
“是,夫人。”
沙棗和向陽花都是好東西,可是這東西雖好,卻不是那么好養活的。
而柳承恩之所以選擇了現在植苗造林,也是知道了在這種地方樹木的成活率低,所以干脆就一年種兩次。
蘇錦繡這里買下來的,都是一些日子過不下去的窮苦人家。
當然,也有幾個是犯了事,被牽連的富貴人家的孩子。
若是做管事,還得是這些人。
因為他們識字明理,而且見識多,遇事也不會太慌亂了。
想到了之前柳承恩提到的沙棗花,蘇錦繡的心思又活泛了起來。
“來人,將這封信給北安州的白少主送過去,務必交到他本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