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繡還算是幸運,水路走地還是比較順的,只是比往時早下了一站,因為前面的水面結冰了,船不能再繼續行駛。
如此,蘇錦繡便等于是多坐了兩天的馬車。
蘇錦繡急于回來,就是擔心這水路不通的問題。
又走了兩日,蘇錦繡要往西,而關先生和關夫人則是要繼續往北了。
“川寶,我讓你安排的人可都到了?”
“師娘放心,都安排妥當了,定然會平安順利地護送關先生和關夫人進京的。”
“那便好。”
蘇錦繡又寫了封信,命人先一步送去京城。
關先生可是七郎的岳父,怎么也得早做準備,提前出城相迎呀。
關夫人看著馬車里頭鋪著厚厚的毯子,而且外面還有這么多的人護送,心里頭別提有多熨帖了。
“你瞧瞧四郎媳婦兒,這比咱們親閨女也不差。疏影能跟她做妯娌,我這心里頭可是安慰不少呢。”
“嗯,蘇氏的確不錯。不說這些年一直在盡力地扶持著四郎,我聽說當初在北安州,若是沒有她的支持,四郎想要做的事,怕是要再延長五年也未必能成。”
關夫人一臉驚訝,“誰告訴你的?”
關先生一抬眼,“還能是誰?當然是四郎寫信說的。他當時的種種計劃的確是都不錯。可問題是沒有銀錢支撐,他又精力有限,生不出三頭六臂來,還是多虧了有蘇氏的幫忙,再加上了蘇家人也愿意舍銀錢,要不然,你以為四郎做的事能那么順利?”
關夫人嘆了口氣,“你說這個,我倒是也知道一些。當初蘇家大郎往南邊兒運糧,每回都是自己搭上了車馬錢呢。都說商戶低賤,我看也不盡數。咱們大興朝要是多一些像是蘇大郎這樣的商戶,那才是咱們大興百姓之幸呢。”
關先生哈哈笑了兩聲道:“你倒是也關心起國家大事來了!”
關夫人白他一眼,“我這還不是受你的影響?罷了,我這次可得好好地抱抱我的大外孫子,疏影如今月份也不輕了,只是不知道這一胎是男是女呢。”
關先生倒是對此并不在意,反正都有了一個兒子了,再生一個女兒正好湊個好字!
“對了,錦繡說這次咱們去了京城,就不必另外找宅子了。就在柳府住著。”
關先生皺眉,“這怕是不合適?”
關夫人瞪他,“有什么不合適的?錦繡也說了,如今柳家的長輩們都回來了,她和四郎也不在京城,讓我們過去住著,一來是方便,二來那偌大的柳府空著也是空著,你就住進去能怎么了?”
關夫人眼睛一動,似乎是想到了因由,“你不會是擔心有人知道了你進京,所以會來拜訪你吧?”
關先生的臉色不太好,扭頭不瞅她了。
“要我說你就是多心了。那些人來就來,送禮就送禮,你怕什么?再說如今以四郎的身份,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尋到了柳府門前的。而且都知道你淡泊名利,必然不會拿那些金銀之物來討好你的!”
關先生只覺得心里頭發堵,總覺得夫人是在影射他什么。
另一邊,蘇錦繡一行人也順利地進入了定西府的地界內。
這一回,倒是難得的,柳承恩親自帶人來接的她。
只不過,蘇錦繡頭一個見到的不是柳承恩,反倒是李幕。
李幕原本就是坐在馬背上等消息呢。
而柳承恩則是與其它幾人在亭內等候,這西北風刮過,還真地是有幾分疼。
遠遠地看到了車隊,李幕直接就打馬上前,沒等柳承恩反應過來呢,李幕就已經直奔蘇錦繡的馬車了。
柳承恩笑罵道:“這孩子,真是一點兒也不安穩。”
一旁的王錄事嚇得那叫一個膽戰心驚呀。
那位可是皇子呢!
大人這樣直接說,真地不怕被小殿下找后帳嗎?
蘇錦繡也沒想到,馬車慢下來的時候,一個人影蹭地一下子就躥了進來。
在一旁靜靜坐著的安安嚇了一跳!
艾寶則是被清川抱到了前面騎馬呢,一路上都沒少聽艾寶的歡呼聲。
“安安怎么沒去騎馬?”
安安撓了撓臉,“我才進來一會兒呢。川哥哥讓我和艾寶輪流騎馬。”
“嗯,我看艾寶也沒戴個帷帽,也不怕風吹地臉疼。”
安安連忙附和道:“就是,外面的風刮地太狠了,感覺跟刀子一樣。”
蘇錦繡撲哧一笑,“你呀,怎么比你姐姐還要嬌氣?”
李幕也沒在馬車里待太久,等到鉆出馬車,又吹了一聲哨,那匹正在前頭狂奔的馬又折返回來了。
看得出來,他現在的馬術是練得不錯了。
“安安,要不要一起?”
安安猶豫了一下,還是十分向往地伸出了手。
于是,就出現了馬背上一個半大少年,帶著一個小孩子狂奔的景觀。
清川只是帶著艾寶慢慢走著,一來騎快了,這風大,容易傷了艾寶,二來,帶著小艾寶呢,可不能嚇著她了。
如今看到李幕策馬狂奔,微微皺眉,“你們幾個跟上去,務必要保護小殿下和安安的安全。”
“是,川少。”
等到清川的人將李幕給圍住了,李幕也將速度放了下來。
李幕知道這是清川派過來的,扭頭喊道:“我騎術好著呢!”
清川沒理會他。
等到蘇錦繡掀開簾子,看到了柳承恩被吹得一臉黃土的模樣,忍不住便樂了。
柳承恩瞪她,“你還笑!我這都是為了誰?”
蘇錦繡的笑聲更大了些。
柳承恩也沒忍住,跟著一起笑了。
“快上來吧,咱們一起坐馬車。”
柳承恩原本就是文官,沒必要非得逞什么能。
再說了,外頭吹著西北風,多冷呀!
“家里頭都已經燒上地龍了。之前你的信我也收到了,老師和師娘這次能愿意去京城,我還是很意外的。不過更多的還是高興。有他在,七郎做事應該就會更謹慎了,而且有老師從旁點撥著,我相信七郎和二哥在京城都會一帆風順。”
蘇錦繡笑了,她勸著師娘去京城,雖然一直說是為了疏影,可是也想過了七郎和二哥在京城的處境。
他們如今官職低微,又沒有四郎可以商量著,如今有關先生坐鎮,她的確是放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