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川也不知道要怎么勸,他嘴笨,不太會說話,所以就只能這么靜靜地陪著他。
好一會兒,似乎是搜腸刮肚才想出來一句,“皇上興許是另有用意,你現在就算是在京城,什么也做不了,甚至還有可能會成為某些人的眼中釘。”
結果李幕倒是撲哧一笑,他想地更透徹,“你是想說我二皇兄嗎?”
清川又不說話了。
安王勢大,如今滿朝文武,還有哪個不知道的?
就算是皇上近來也一直很倚重他,不僅讓他入了戶部歷練,更是時常召他入宮議政,這在京城早就傳遍了。
人人都說,安王很快就要被立為太子了。
安王是二皇子,非嫡非長,可是他有一個好生母,有一個好外家。
近兩年,謝家行事越發地低調起來,謝家老家主自過世之后,謝家主就一直讓族人們嚴以律己,就是不想在這個關鍵之期給二皇子帶來什么麻煩。
其它幾位皇子想要找安王的麻煩,還真地是不太容易。
“元寶,你先在這里安心待著,指不定皇上就會指派給你什么要緊差事呢。而且我覺得你在這里其實是最好的安排,有趙都護護著,你既能在這里學習如何練兵,還能真正地接觸民生,這才是學的真本事。”
李幕抽抽嘴角道:“老師說了,我要說的不應該僅限于此。”
“可你還小。先學這個,打好基礎了,以后再學旁的就能更容易融匯貫通了。”
兄弟倆又躺了一刻鐘,被安安找過來了。
“我一猜你們就是在這兒,剛剛打了一架?”
李幕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會不會說話?我們那叫切蹉,叫互相學習,懂嗎?”
安安嘿嘿一笑,“不懂!我就知道你肯定打不過我川哥哥就對了。”
李幕臉一黑,“你再說一遍?”
安安笑著躲到了清川的身后,“實話還不讓說了?哼,川哥哥,我們走吧,阿娘做了你最愛吃的酸湯羊肉呢,哦,還做了酸菜魚,可香了。”
清川笑著摸了摸安安的頭,再看向瞪眼的李幕道:“行了,他還小呢,你跟他計較什么,快走吧。”
“你就護著他吧!早晚有一天我把他揍地滿地跑。”
誰料安安大笑道:“你就是不揍我我也是滿地跑呀。再說了,你要是敢揍我,我就去找我姐,讓她護著我。”
清川和李幕的眼角同時一抽,這個柳定安是什么毛病?
自己打不過別人,好像還挺驕傲的?
被一個女孩子護在身后,真不覺得難為情嗎?
李幕直接跳起來在安安的頭上拍了一巴掌,“你要不要臉?還要一個女孩子護著,真地是丟盡了我們男人的臉!”
“我還小呢,我是孩子,不是男人。”
李幕頓時一噎,可不嘛,他才九歲呢,還真就只是一個小毛孩子呢。
“行了,別鬧了,快走吧。別讓師娘等急了。”
安安被清川和李幕夾在了中間半推著往前走,時不時地還能聽到李幕挖苦他。
“你說說你,都是一起練功,怎么你就比不上艾寶呢?人家艾寶拿劍的樣子都比你好看。”
“我姐姐的劍多輕呀,那劍多薄呀,而且還是軟劍。我那把劍,估計比她的要重上三四倍呢。”
“這不是理由!你就是懶!后晌吃完飯小憩一會兒我帶你去武場里好好練練。你看看你這小體格子,老師可是說了,這男孩子就得多運動,要不然不長個子的,你也不想以后自己變成一個矮冬瓜吧?”
安安鼻孔朝天一哼,“你別亂說,我家冬瓜才不矮。”
“別說,那冬瓜好像比你還高一些呢,你說說,你這是不是要變成小矮子的節奏?”
“元寶你別太過分了!”
“哎呀,你個毛孩子,還敢直呼我小名了?欠揍是不是?”
清川看不下去,偶爾也會幫著勸一兩句,或者是拉安安一把,免得真被揍了。
三個人打打鬧鬧的,也就到了花廳。
艾寶早已經過來了,瞧見他們進來,剛想著跑過去,就聽到了阿娘重重地咳嗽聲,立馬就老實了。
然后規規矩矩地站在門口,然后朝著兩位兄長行禮。
李幕看地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艾寶,你沒事吧?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怎么突然給我行禮了?”
安安哈哈笑著跑到了蘇錦繡的身邊,而清川則是看看幾人,瞬間明白了怎么回事,低聲道:“艾寶今天打扮地真好看,像個小仙女。”
李幕則是快速回頭看他,一臉不可思議道:“不是吧?你什么時候這么會說話了?”
清川紅了臉,瞪他一眼,然后到了蘇錦繡跟前行禮:“給師娘請安。”
蘇錦繡點點頭,“免了,快坐。元寶,你也過來。”
李幕還是十分好奇地瞥了艾寶一眼,這才過來行禮道:“姑姑,您是不是又給艾寶立規矩了?咱們艾寶這么可愛,又這么懂事,您別總想著扼殺她的天賦。”
蘇錦繡挑眉,“這話是你們老師說的?”
李幕下意識捂嘴,再看姑姑笑瞇瞇地看著他,立馬意識到自己多此一舉了。
“姑姑,聽安安說今天中午有酸菜魚?我可饞死了,我能吃三大碗米飯!”
這么生硬地轉移話題,也就是他李幕能做到了。
蘇錦繡也懶得跟他計較,畢竟還是個孩子。
“阿娘,不等阿爹一起嗎?”
“不必了,楊柱已經過來稟報過了,他要和幾位同僚一起喝酒,也算是送行宴吧。”
“哦,阿娘,那我們走之前家里頭是不是要辦一場宴會呀?”
蘇錦繡搖頭,“不行。被皇上下旨召回京城,時間倉促,咱們后天就要動身了。”
艾寶還有些舍不得,可憐兮兮地看著對面的清川和李幕道:“大哥二哥什么時候才能去找我們呀?”
蘇錦繡失笑道:“行了,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去找咱們的。別忘了,他們兩個的家都在京城呢。”
這話另有所指,清川的眼神暗了暗,倒是李幕,似乎是又有些興奮了。
“姑姑,我想給我父親也帶些禮物,可是不知道準備什么。”
蘇錦繡笑道:“禮物的價值,取決于送的人是否有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