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久這兩年一直在暗中幫著訓練人手,如今不算莊子里正在訓練的人,柳府已經有近百名的護院了。
當然,這些護院平時也不是都露面的,而是被柳承恩分成了三班,然后日夜不休地護衛柳府。
每班只負責當差四個時辰,然后四天就一倒班,但凡是當差的人員,一律不許飲酒,更不許隨意外出。
白天若是府中主人需要外出,那么這批護院就會分出六到十個人手來負責沿途護衛,若是沒有外出,那就只需要負責府宅的安全就好。
乍一聽,近百人,感覺不少了。
可是實際上一分了班,這白天來柳府串門子的人,也看不到多少護院。
畢竟有一部分護院是直接穿了家丁的衣裳的。
再加上是分了三班的,所以不會出現大量人頭擁擠的情況。
現在留在柳府的,都是身手好且忠心于柳府的,因為蘇久一直在莊子上幫著訓練人手,所以如今這柳府的護院的頭頭就是福妞的相公夏衛。
夏衛是之前在北安州的時候,被柳承恩救起來的一個鏢師。
說起來也是他自己倒霉,全家人都拿他當吸血鬼,恨不能將他身上的每一塊兒肉都給撕下來吃干凈了。
再后來出鏢時又被身邊的人出賣,險些死在了賊人的刀下。
若不是被外出查看民情的柳承恩救下,早就成了孤魂野鬼了。
自那之后,夏衛便一直跟在柳承恩身邊,少言寡語地當了一個護衛。
夏衛被救之后,也曾回到了自己的老家去看一看,結果,發現得知了自己身死的消息,一家人竟然是從老到幼,沒有一個是真正傷心的。
甚至還十分高興地接過了鏢局給的二十兩的賣命錢,然后一家子商量著要買什么地或者是割多少肉吃。
看到這里的時候,夏衛整個人都是傻的。
最后是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
再后來,他就做了一名護衛,時間久了,就和福妞有了感情。
別以為妞妞腦子簡單,就好騙了。
這幾年她被蘇錦繡帶在身邊,可沒少教她。
最終,蘇久考驗過他之后,提出來讓他入贅,夏衛倒也沒有猶豫,反正他家已經不要他了,當他死了,既然如此,那以后就當上門女婿也沒什么不好的。
而和妞妞成親后到現在,妞妞已經給他生了一兒一女,都姓蘇。
夏衛不管別人說什么,對他而言,自己還能跟個正常人一樣地過日子,就已經是太過于僥幸了。
這輩子,他也不求別的了,只求妻兒安好,他這后半生也算是沒白活。
夏衛如今的月錢可以說是一眾護衛里頭最高的。
他的妻子福妞不管是以前陪在夫人身邊時,還是后來生孩子照顧孩子時,每個月都能拿到一份兒月錢,而且還是比照當初的小姐的份例來拿的。
直到現在,福妞仍然是有月錢拿的。
以前府里的人都喚她福小姐,后來就改口喚她蘇夫人了。
在柳府,能被稱喚外姓夫人的,估計也就只有一個福妞了。
“妞妞,孩子也不小了,要送去私塾讀書的,知道你舍不得,可是他若是不讀書,以后就不能考狀元了,你難道不想當狀元的娘了?”
福妞還是很好哄的,“那就聽姐姐的,送去讀書。”
夏衛挑眉,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思折騰了一個多月,竟是沒有夫人一句話管用。
嘖,真是服了。
“夏管事,久叔帶過來的這些人,就要勞煩你去安頓了。另外,老爺說等他下朝回來找你有事,你記得別出去。”
“是,夫人。”
蘇錦繡又看過了幾個女娃,果然身手都不錯,雖然比不上妞妞,可是比之普通的丫環,已經是好了太多。
“不錯,這幾個人我就都安置了。久叔,這兩年辛苦你了。”
蘇久笑笑道:“夫人客氣了。我拿著柳府的月錢,為柳府做事也是應該的。”
如今的蘇久可不再是當初在蘇方村的那個普通獵戶了。
他現在也是小有身家的人了。
而且幾年前就在蘇錦繡的幫襯下在外城買下了一處宅院,雖然不怎么回去,可好歹也算是自己置辦的家業,以后哪怕是給小孫孫,也是一份兒家當,至少有自己的家了。
而且夏衛每天不當值的時候,就會回到那處小院子里,福妞和孩子大多數時候也是住在那里的。
蘇久心疼自己的女兒,也知道她心智不成熟,便買了兩個死契的仆婦在家中照看,既能幫著照顧孩子,也能讓福妞不操心衣食上的事。
福妞每個月起碼有半個月都是住在了柳府的。
一來是蘇錦繡不放心她一人住在外頭,二來,也是跟她多年的情份了,知道她心智弱,自然就想著多照顧一些。
柳承恩下衙后一進府門,就看到了候在那里的夏衛。
一路將人帶到了書房。
“京城怕是要不太平了,久叔不是又帶了一些人手過來嘛,我想著你將這些人手再調分出一些來,盡量少在人前露臉。”
“老爺的意思是要安排他們做成暗衛?”
柳承恩擺手,“那倒不至于。就是先不要讓別人知道咱們府里頭增添了人手,免得再讓人有了對應之策。”
“是,小的明白了。”
“我與夫人商量過了,近期外城不太平,就讓福妞和孩子先住在府里,等外頭的幾個案子查明之后再說。”
“多謝老爺了。”
夏衛知道外城的事,聽說是死了幾個人,而且是被賊人一刀斃命,顯然是專門做這行的。
原本就想著多回家看看,如今都住在了柳府,倒也安全。
“你找幾個可靠的手下,去查一查靜王府的一位幕僚,可能有些困難,因為我也不曾見過這個人,只知道年紀不大,而且常年穿一身灰色的衣裳。哦,還有,此人臉上覆有面具,若非是極其相熟之人,那便有可能是臉上受了傷。”
“是,屬下即刻去辦。”
柳承恩之所以想著去查這個人,主要還是覺得那個歌妓之死實在是太過蹊蹺。
絕對不是巧合!
他擔心若是不弄清楚這個人的來路,于向前那里也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