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李幕離京之后,蘇錦繡就開始了和柳承恩冷戰的模式。
柳承恩也知道,她就是心疼李幕,總擔心一個孩子去了那么遠的地方,萬一被人欺負怎么辦。
她也不想想,李幕是什么人,能是被隨便欺負的嗎?
再說了,還有高威跟著呢,哪里就不放心了?
雖然是這么想的,可是該哄還得哄。
這日柳承恩早早地下了衙,又特意繞了路去白家的鋪子里挑選了幾樣新穎的首飾。
還沒進門呢,就聽到了妻子和女兒的笑聲。
“你這丫頭呀,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這繡活做成這樣,你還好意思說是得了我真傳的?便是你自己去說,怕是都沒有人信!”
桌上擺著兩塊看不出到底是繡了什么花的帕子,蘇錦繡無奈地搖著頭,再看看還在笑的女兒,只覺得無力感怎么這么重!
“阿娘,我承認自己的繡工不好,可是我還小呀,以后可以慢慢練。再說了這兩塊帕子我也沒打算送人,就留著自己用了。”
蘇錦繡瞪眼,一手捂著胸口道:“你還想著送人了?”
艾寶一捂嘴,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阿娘,我原本就是想著把這些做的不太好的送給清川哥哥和元寶哥哥的。反正他們比我大,也不會嫌棄我的繡工差的。等以后做的好一些了,再給阿爹和阿娘的,這樣阿娘再拿出去,就不會有人笑話女兒的繡工差了。”
蘇錦繡捂臉,“你就不怕川寶和元寶拿出來被人笑話?”
“有什么可笑話的?”
艾寶倒是一臉的理直氣壯,“他們兩個大男人,怕是連穿針引線都不會,我肯給他們兩個做幾件帕子衣裳的,他們都該著偷笑了,哪里還能有底氣來笑話我?”
蘇錦繡:……
心好累!
女兒這邏輯,好像也沒有什么毛病!
不過就是好氣呀!
“艾寶,你之前不是也做過幾件衣裳,我瞧著還不錯呀,怎么這繡工?”
還真地是一言難盡呀,丑出了新概念!
艾寶撅嘴道:“那以前只是縫一縫而已,又不需要繡什么花樣子,自然簡單。而且阿娘你看我的針腿還是很勻稱的。我覺得就是這花樣子找的不好,我再讓人重新去畫。”
“行了,你別折騰了,你還是先練簡單的花樣子,這么復雜的,你現在也做不來,白白的糟蹋了東西。”
艾寶倒是沒有不樂意,如果阿娘一氣之下不讓她做了,那她會更高興的。
“行了,你這些東西就不要拿出去丟人現眼了,我幫你收起來。”
艾寶還覺得可惜了,這個完全可以給清川哥哥用呀,反正他們大男人也不愛花,估計就算是自己繡的一模一樣,他也看不出來是什么花的。
如果蘇錦繡知道了她腦子里想的是這個,估計能氣地吐血了。
東西做不好,歪理一大堆。
“你們娘兒倆聊什么呢?”
“爹爹回來了!”
艾寶高興地撲過去,抱著柳承恩的腰就開始撒嬌,“阿爹,你可回來了,阿娘剛剛還兇我呢。”
蘇錦繡臉色一滯,這孩子,真是討打!
當著她的面兒就敢這樣告黑狀,真是膽子肥了。
“行了,你阿娘在家里什么地位你心里沒數嗎?便是我也得往她后頭排!”
一句話,倒是把蘇錦繡給逗樂了。
“行了,你先去玩兒吧,我跟你阿娘有事要說呢。”
“知道了,阿爹眼里就只有阿娘,沒有艾寶了,哼,明兒我就搬去阿婆家住,不回來了!”
說完,還扮了一個鬼臉,笑著跑出去了。
艾寶一走,柳承恩就連忙到了蘇錦繡身邊,獻寶似的將自己買的東西拿了出來。
“看看喜不喜歡。”
蘇錦繡原本還在生氣呢,可是剛剛因為有女兒在,蘇錦繡也不好對他冷著臉,如今再看人家都這般示好了,自己也不好太過了。
“喲,這做工還真是精致,也漂亮,以前好像沒見過這等的花樣子。”
“店家說是新出的,我瞧著好看,你戴上定然是無人能及的。”
蘇錦繡勾唇,又嗔了他一眼,“別以為用這幾件首飾就能讓我消氣,我還不差這點兒銀錢呢。”
“是是是,娘子才是咱們家的財神呢。”
柳承恩又哄了她幾句之后,蘇錦繡的語氣果然是恢復到了跟以前差不多。
“你說元寶一個人在外頭會不會生病呀,還是個孩子呢,你說你怎么就那么狠心,把他安排到了那么遠的地方去?”
柳承恩攬著她的肩,輕聲道:“這不僅僅是我的意思,也是皇上的意思。自我入朝至今,地方上幾次出問題,都有延陵府在內。這次讓元寶去看看,也是為了能讓他更好地了解當地民生。”
“不是說這幾年延陵府已經好轉許多了嗎?”
“的確是好轉了,可那是因為皇上處置了當地的旺族,那是龍威震懾。可是這種震懾,并不能長期有效,最根本的,還得是地方官員。”
這一點,蘇錦繡也懂。
“那現在如何了?”
“估計問題不大,你放心,我也心疼元寶,他如今未曾及冠呢,我也不會把太難的問題拋給他。只是總得讓他鍛煉著迅速成長起來,要不然,你以為皇上還能給他多長時間?”
話落,察覺到懷里的人身子僵了一下,柳承恩又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一切有我在呢。”
蘇錦繡干脆更是往他懷里拱了拱,“四郎,這奪嫡太過兇險,如果可以,我倒是更期望元寶能平平安安地長大就好。”
“這說明你沒有旁的心思,只是元寶是皇上的心頭寵,自小就被帶在身邊親自教導,也因此才惹了別人的眼,差點兒喪命。如今元寶長大了,也有了自保的能力,不會有事的。”
“可我心里總是不踏實。”
“沒事,有我在呢。對了,我忘記跟你說了,我的一位堂弟要參加今年的鄉試,希望還是很大的,若是鄉試能過的話,那可能就會來京城讀書了。”
“哦,可是二叔公家的孫兒?”
“正是,除了他,族里還有其它人也會參加鄉試,不過我看過他們的文章,只有這位堂弟的希望比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