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宮門口已經亂成一鍋粥了。有幾位大人的家眷都被抓了,其中有兩家還是躲到鄉下被抓回來的。咱們這里還能再撐一會兒,可是對上這些精兵,咱們是沒有勝算的。趁著現在后門還沒有被他們圍上,您帶著主子們先走吧。”
蘇錦繡搖搖頭,“春桃,已經來不及了。再說,就算是從后門逃出去了又如何?外頭仍然還有大批的叛軍呢。咱們現在只能死撐,大不了,我死在這里就是。”
慶幸的是,在事發前一天,柳承恩和蘇大郎幾人商議著,將幾家的孩子們都送走了。
如今,應該還是安全的。
只要孩子們無恙,蘇錦繡覺得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只是眼下家中不止有她,還有這么多的親人呢。
蘇孝一臉狼狽地跑了過來,“夫人,我瞧著有人往后門方向去了,剛剛已經安排楊順過去了。對方應該是覺得咱們后門沒設防,所以過去的人不多。還有,為了以防萬一,咱們前院的陷阱也得準備上了。”
“嗯,好。你跟久叔說,看著實在是頂不住了,就讓大家統一往后院撤。到時候打開機關,就算是不能把對方嚇跑,至少也能拖延一下時間,也減輕一下咱們的負擔。”
“是,夫人。”
前院的陷阱,都是之前柳承恩安排人布下的,底下就用自己家里種的竹子做成了倒刺,一旦踩進去了,那不死也得傷地夠嗆。
大門那里沒能撐多久,眼看著快要不行了。
所有人得到命令迅速后撤。
第二道大門被關上的同時,一大批的叛軍涌入。
隨著蘇久的動作,最前面的幾排人都跌進了之前布下的陷阱里。
一時間,慘叫聲不絕于耳。
也因為這個變故,后面的人,一時間也沒敢再往前走,主要是害怕還會有其它的陷阱機關。
只是這么遲疑沒有持續太久,后面的人在賞金百兩的誘惑下,還是繼續往前沖。
二門這里,眼看著也就快要頂不住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特別是慧寧長公主等人,都跟著開始哭了起來。
主要是太害怕了。
她們是女人,這道門一旦破了,她們將要面臨什么,可想而知。
噠噠噠……
蘇錦繡微微瞇眼,似乎是聽到了不太一樣的動靜。
隨后,便聽到了清川的聲音。
外面的廝殺開始,沒有人再來攻打二門了,院子里的人,同時松了一口氣。
而皇宮門口那里,就沒有這么幸運了。
很多大人的家眷被綁到了陣前,地上躺著不少的死尸,宮墻上還有人邊哭邊罵。
直到半夜,羅毅派人守的城門被破,趙震帶著大批精兵趕到,一時間,勢如破竹,二皇子等人落荒而逃。
羅毅被生擒,而二皇子在臨近城之時,也被人拿下。
這場禍事,造成的損失可不是只能用金錢來衡量的。
高官家眷前前后后死了數十人。
大多都是女眷和孩子。
蘇錦繡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只是一陣唏噓。
畢竟,權勢爭斗這種事情,誰也不能預料到后面會發生什么。
等事情真地發生了,再后悔或者是防備,的確是就已經晚了。
收拾殘局,不容易。
表面上的一些事情,看似簡簡單單地就完成了,可是這件事情造成的惡劣后果,還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沖擊。
李幕的手段也第一次被大家所見識到,真正的狠、快、準!
清川平叛有功,晉升五城兵馬司指揮使。
除了他之外,李幕先后升了將近二十人的官職,這其中,有大半都是屬于掌控兵權的武將。
至于兵敗的二皇子,李幕并沒有派人去羞辱他,也沒有對他用刑,更不會再刻意地去打擊他的家眷,只是將他再度押回了府邸,二皇子一家又團聚了。
這一次,二皇子手里的籌碼徹底地沒了。
李幕沒有對二皇子多做什么,宮里頭的謝貴妃則是直接被皇后看押了起來,沒有削位份,是因為這一切都需要等圣上的旨意。
而謝家因為有本家兩位、旁支五人直接參與其中,還有與謝家有著姻親關系的幾個大家族,這一次,都跟著倒了血霉。
李幕顧念著謝大儒,并沒有直接對謝家大開殺界,只是所有的謝家在官場任職之人,都被暫時革職下獄,與此同時,其它的幾個大家族中,已經先后有人直接被砍了頭。
相較而言,李幕對謝家的確已經可以說是很仁慈了。
謝家主一家都是惶惶不安。
到了這種時候,他們當然不會天真地相信太子殿下會放過他們。
可是他們手中已經沒有了可以再用來贖罪的底牌。
這么多年,他們手中的籌碼都已經用盡了。
特別是上次謝貴妃被貶,安王被禁足之時,也的確是讓謝家主拿出了他們最后的底牌。
現在,謝家收藏的古籍、典籍,基本上都已經是皇族來接管了。
他們手上還有什么?
他們謝家的錢財可真不能算是多。
這一次之后,謝家人手上哪里還有什么權利可言?
呵呵,這次的謀反事件中,但凡是有所牽扯之人都已經被革職下獄,他們哪里還有什么人脈可用?
就連京城的德高望重的梁閣老,這一次,也深受其害。
皇上雖然還沒有革梁閣老的職,可也差不多了。
太子監國,事涉內閣,自然不會輕易有所動作。
不過,梁家中,除了梁閣老之外,其它人都已經被革職查辦。
到了這一步,梁閣老自然也能看得出事態的發展傾向了。
“敗了!真地敗了!”
梁閣老此時已是老態籠鐘,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的頹敗之氣。
偌大的梁府,此時竟是顯得有些蕭條了。
梁閣老一人獨坐于一把太師椅上,就在院子正中,又目有些呆滯,不知道是在看什么看地專注,還是壓根兒什么也看不見了。
“謀算了十幾年呀!哈哈,這簡直就像是一場笑話!”
梁閣老知道自己不可能善終,就算是皇上饒過了他,那些死了家眷的朝臣們,也不可能饒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