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細妹點了點李云心的鼻子,指著滿滿一大盆的雜合面兒餑餑,和那些被聶氏的無雙“巧手”做毀了的菜:
“你瞅瞅你出的這餿主意!”
作勢又要彈李云心的腦瓜崩兒。
李云心笑著躲開:
“奶,你看著龐家人那表情,心里不舒坦么?”
喬細妹也繃不住笑了:
“舒坦!就是這舒坦也忒貴了!”
豫北郡。
“蘭將軍”,蕭冷月已不復當日落魄,一身紫金鎧甲明光燦爛,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多余的話我便不說了。唯愿將軍此去,一帆風順!馬到成功!早日凱旋!”
說罷,便不顧甲胄在身,深深一禮。
蘭江軍是個身材高大威猛的漢子,他淡定地受了蕭冷月這一禮,雙手做了個抱拳禮,對蕭冷月說道: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王爺請回吧。末將告辭!”
說完,也不去看蕭冷月的反應,轉身便上了馬,威風凜凜地揚了一下手中的令旗:
“開拔!”
“是!”
如雷般的吼聲響起。
蘭江軍帶著他的精兵強將們,向著豫中郡的方向疾馳而去,只留下一片煙塵滾滾。
蕭冷月輕輕攬住身側一個窈窕的身影,低下頭溫柔一笑,整個人臉上都寫滿了濃得化不開的深情厚誼:
“倩娘,我們回去吧。這里風大,看再著了涼就不好了。”
荊昌郡。
于知南已經將楚軍中的勢力基本收攏在了手中。
當然,他不能保證所有人都不是蕭冷月的人。
但他能保證,至少在得到蕭冷月的明確下落之前,這些人全部都能甘心在他手底下擰成一股繩,先把荊湖戰場的恥辱洗刷干凈。
楚王從最開始接掌渤海郡,到創建楚軍南征北戰,一直都是穩扎穩打的風格,荊湖戰場的敗仗,加上妹夫蕭冷月在背后插刀,這兩件事,算得上是他迄今為止遭受到的最大挫折。
楚軍心里都憋著一口氣。
他們對坨坨軍是不服氣的。但之前上面亂成一團,戰場那邊又是客場,飲食不慣、水土不服、地形生疏,幾乎處處都是坑。
再高的心氣兒,遇到這樣的惡劣局面,也難免要消沉一段。
可現如今,于知南先解決了上層的亂七八糟,于夫人沈贏又解決了他們的水土不服,整個楚軍,此時已經做好了收復失地、一雪前恥的準備。
吳王親自掛帥,帶著坨坨軍遠征百越,跟越王那邊,正打得不可開交。
雖然他也為了以防萬一,在老巢留了心腹之人。
但,吳王本身并不覺得,于知南會這么快就撕毀協定。留下心腹在老巢,只是出于謹慎的習慣。畢竟當初他手下的兒郎們,可是在荊湖戰場上,重創過楚軍的!
楚軍若不是被他打怕了,又怎么會甘心和談呢?
若是楚軍一直不肯和談,他雖然也不怕,但想必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到時候別說攻打百越了,說不定還會被越王從他背后狠狠捅上一刀呢!
吳王萬萬沒想到,于知南不但暗地里一直在做撕毀協議的準備,甚至還在徹底整合了一遍楚軍之后,偷偷派出了一支精英小隊擔任特使。
這支隊伍由軍中最優秀的斥候,和沈贏手底下的私兵精銳優中選優,組建而成。
他們辛辛苦苦地化妝易容、跋山涉水、風餐露宿、一路疾馳,竟然帶著于知南和沈贏夫婦的口頭承諾,跑到吳越交界之地,跟越王那邊聯系上了。
游說越王跟于知南結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為越王手下的民眾,屢屢吃過漢人的虧,從下到上,百越諸部一直覺得漢人詭詐多端,不信他們能夠守住盟約。
這不,眼前這支來談判的隊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不過,雖然過程極度艱難,但這結盟的事情,到底還是談成了。
原因說起來也簡單。
吳王和越王打出了真火,只要是能夠讓吳王倒霉的事兒,越王就樂不得地要摻一腳。
更何況,楚軍來使也確實說到了點子上。
雖然這軍漢粗魯,說話實在太戳人心窩子,比那文人士子,難聽百倍:
“我們將軍要跟吳王搶的,是荊昌郡和荊南郡的地盤。
那里土地肥沃、水源豐沛、物產豐富,是著名的魚米之鄉。
再看看您這百越,處在大山深處。
哪怕是距離漢人地盤最近的寨子,要出個山、進個城,都得翻山越嶺。就連腳程最快的人,也得走上起碼一天一夜。
這地方既不產魚、又不產米,既不適合種田,也不適合放牧。反倒是毒蟲遍地、瘴氣滿山,我們將軍腦子進水了,稀罕要你們這破地方?”
這一席話,把越王氣得七竅生煙,讓人把那使者轟了出去。
但氣過之后,思量了一天一夜,越王又讓人把那使者請了回來:
“結盟倒也可以,但你們得答應,搶到吳王的地盤之后,得跟我們開互市!
而且若是有在互市上欺詐我們寨民的,必須得嚴懲!”
“好說,好說。只是你們的寨民,在這互市上,也不能仗著拳頭大,就蠻不講理、不講規矩!”
帶隊的頭領是沈贏的心腹,他到此時對娘子和娘子的夫君,佩服得五體投地。
到了百越這邊之后,事情的發展基本跟那兩口子的推測大差不差。
斬雞頭、燒黃紙,歃血為盟之后,帶隊的使者帶了一個斥候回去給沈贏和于知南報信,剩下三人留在百越的山寨之中。
這是為了取信于越王臨時決定的。這三人主動請纓決定留下。
其中一人出身西北,善于唱些山歌小調,一時興致來了,跟當地女子對歌,結果唱得太好,被招了女婿。
婚禮依的是當地的規矩,但也辦得很是隆重。
越王還在百忙之中抽出一點兒空來,親自赴宴去喝了一頓喜酒。
李云心終于見到了于家人的貴客。
原來是在得月樓住著的那位神秘客人——楚軒的親妹妹,楚軼。
楚軼做婦人打扮,衣著雖然華貴,風格卻偏淡雅。
從她那單薄瘦削的身材,和略有些蒼白的容顏來看,更像是個俏麗清雅、沉靜溫柔的少女。只是這身子骨似乎虛弱了些,而且很可能遭遇了什么讓她不開心的事。
于青梅給兩人做了介紹,卻沒有提到楚軼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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