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葉靈蕖知道她顧慮什么,打斷她的話,故意板起面孔道:“姐姐就別這個那個的了,你不會是怕當了我的姐姐要照顧我而不愿意吧?”
“秋顏,靈蕖自小孤苦,雖說她舅舅家幾位對她也很好,但她現在面對的敵人和困境都不是簡單就能對付得了的,而我們男子又多有不便,若是有你這個姐姐在,我們倒是放心得很。”朱立羽在葉靈蕖身邊日久,了解葉靈蕖的性格,也知道她也只不過是個孩子,便在旁邊幫腔道。
單孤城剛才一直沒有說話,此時臉上的線條也柔和了許多,接道:“我覺得朱兄所言有理。葉先生本就不喜歡咱們客氣,一直堅持與我等平輩論交,如此說來,你做小姐的姐姐,倒也沒亂了輩分。”
對葉秋顏來說,面前這三人一個是連她師父都認可的主家,另外兩個是與師父平輩且交情匪淺的長輩,三人這意見一統一,倒讓她再找不到推辭的理由。最關關鍵的是,自己也確實很喜歡這個小姑娘。
她可不知道,葉靈蕖學習心理學多年,又一直管理著大大小小數千人的一個單位,時時處處都要去思考怎樣待人接物、引導孩子們走正道,讓身邊的人心理舒服幾乎都變成了本能。
穿越這半年來,因為功力大漲,催眠術也提升了許多,在不施展的時候,也讓她平添了許多魅力,所以看在正道人眼中,感覺極具親和力,但在心術不正的人眼中,就怎么看怎么煩。
這也是雷豆杵子和倭寇等人屢次對她不利的一個重要原因。
當然,正反兩方人都不知道其中原因,甚至葉靈蕖自己也沒感覺到這種變化。
“依我看你也別猶豫了,便是你師父在,也會支持你的。”就在這時,于文平也回來了,在旁邊勸道。蕭漠風跟在他身側沒說話,卻點了點頭。
葉秋顏見幾位都意見一致,也是臉現喜色:“承蒙妹妹不棄,姐姐就高攀了,以后只要姐姐還有一口氣,就絕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你!”
“謝謝姐!”葉靈蕖也高興起來,拉著她的手笑逐顏開。
“小姐,陸家兄弟和那些江湖朋友已經退去,咱們下一步怎么辦?”于文平見兩姐妹情緒平復了下來,忙插話請示道。
他被江湖人稱“君子”,武功又高,幾句話就讓陸興雷等人認清了形勢:他們本是為虎作倀,打又肯定打不過,而于文平的話又給了他們足夠的臺階下,哪怕他們再卑鄙無恥,也呆不下去了,便都灰溜溜地撤了。
那些倭寇見這些人一到,那些江湖人物全都面露恐懼,就知道這幫人不一般,早就命令那些胡子,混在人群中跑掉了。
于文平他們,包括朱立羽都沒有要追的意思,而葉靈蕖帶領的義軍這邊傷亡不輕,隊伍需要修整,又不好命令這些前輩,便也沒說什么。
此時見他問起來,便毫不猶豫地道:“他們退走,想來還是要回少沖山。晚輩此前已有安排,但有一隊人馬到現在都沒到,想來是遇到了麻煩,原本打算放棄計劃的,正好你們來了,可否斗膽請各位前輩助晚輩一臂之力?”
于文平幾人對視一眼,都點頭道:“殺倭寇、驅外敵,我等義不容辭,但請小姐吩咐。”
聽著他們一口一個“小姐”地叫著,葉靈蕖臉上露出幾分無奈。但她知道一時半會兒也改變不了,便也先由著他們,正色道:“這番倭寇和土匪被前輩等人驚走,我料倭寇必然遠遁,大股土匪想逃不易,必仍回老窩以拒守。而距離最近的匪窩在少沖山,離此直線距離不過三十里路,那里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因此這幫逃匪路上必無心戀戰,所以前輩們帶人只管追殺,但切不可深入。”
“小姐是怕我們深入后有所損傷?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剛才倭寇退走時才沒有下令追擊是嗎?”常天明有打仗經驗,知道這樣的命令多半都是怕孤軍深入被埋伏,但心里仍有疑惑:“但是如果胡子一心逃跑,除了于大大俠這些高手,我們這些人想追也追不上幾個啊!”
于文平和單孤城幾人也才明白葉靈蕖此前不張羅追的原因,互相看了看,都暗自點了點頭,看向葉靈蕖的目光又多了些內容。
“這個常前輩放心,晚輩自有安排。但請各位前輩一定按晚輩的安排來,萬不可貪功冒進。”葉靈蕖知道這些江湖人物對自己是很好,但實際上個個心高氣傲,都是可以死但絕不言怕的人,所以一再表示這樣要求他們是因為自己有部署,免得他們一時意氣沖進人群而有不測。
于文平見蕭漠風臉上有不解之色,顯然不認同葉靈蕖的部署,忙接口道:“在下謹遵小姐之令。一來小姐所慮甚是,倭寇未除,我等都是有用之身,犯不著為這些小匪寇涉險,二來這行軍打仗我等都沒經驗,只聽令行事就好,免得打亂小姐部署。”
蕭漠風只是性子直、脾氣爆,卻不傻,經于文平一點,也知自己想多了,忙跟著點頭。其他人也深感葉靈蕖想事周到,都表示贊同。
而對常天明和老鄧、劉老七等義軍,經過這一夜的激戰,早建立起了互信,便不用那么多客套,直接下令留下一隊人馬救治和照顧傷員,其他人兵分三路,追擊胡子。
要說那雷豆杵子也真是個人物,在劉老七幾人的圍攻下,居然找到機會抓了幾個手下當替死鬼擋刀,自己趁亂跑了。沒了大敵,劉老七幾人也已經來到近前,與眾人匯合。
直到此時,老鄧等人才知道,劉老七早就和葉靈蕖、朱立羽談好了,共同抗倭。只不過葉靈蕖和獨孤遇料到自己這方也是人員混雜,極可能出現反水的人,而劉才七咎子里又有相當一部分想要跟著倭寇撈好處,所以定下計策,讓他先帶人潛伏在胡子群里,以做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