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他老人家如果知道我帶你來這種地方,會扒了我的皮的。”
“我打探過了,他今晚留在宮中不回來了,咱們就是玩上天,他都不知道。”
忍冬不自在地拽拽身上的衣衫,又摸了摸不擦脂粉的臉。
“小阿夏,你看我這樣還能看嗎?會不會很怪?”
不涂脂抹粉的忍冬,換上正常顏色的衣衫,玉樹臨風,比畫濃妝大白臉順眼多了。
只是他自己渾身不自在,隔一會就要摸摸臉。
“帥得很。”嬋夏給出真實評價。
忍冬這資質若不進宮做太監,只看他這濃眉大眼的長相,一定有不少姑娘喜歡。
“嚶嚶嚶!你竟然說人家帥,討厭了啦,誰要跟那些臭男人一樣?”
帥這個詞在忍冬聽來,簡直是莫大恥辱。
捂著臉蹲在地上,扭扭捏捏不肯起來。
不上妝對一個精致的太監來說,這是多么殘忍的事啊。
嬋夏一通安撫,又是夸他才貌雙全又是贊他天生麗質難自棄,不用涂脂抹粉也是艷壓群芳,虧得嬋夏巧舌如簧,忍冬郁悶的心被她哄得漸漸舒暢起來。
“也就是看在你的份上,換做旁人,給我多少好處我都不能做這般犧牲。”
“是是是,我的好冬冬,一會可得端住了啊,別讓人看出來。”
嬋夏拖著他來到一棟樓前,還沒站穩,倆花枝招展的姑娘一左一右地湊了過來。
“兩位公子,進來玩啊”
忍冬哭喪著臉,滿臉寫著喪。
穿著臭男人的衣服不化妝素顏出門,已經是很可怕的事了。
但更可怕的是,他此時身處的翠玉坊乃是京城青.樓匯集之地,這里大小十幾家妓館,其中又以望春院最是著名。
華燈初上,鶯歌燕語并著絲竹聲,正是一片升平景象。
“你們這可有什么好玩的啊?”嬋夏勾起一個姑娘的下巴,輕佻地問。
忍冬看得一陣惡寒。
督主的小心肝來這種地方,簡直比爺們還爺們,從眼神到動作,無不猥瑣。
打入這種魚龍混雜之地,毫無違和感。
那姑娘笑得花枝亂顫,拽著嬋夏往樓內走。
“大爺你進來不就知道了?”
忍冬看嬋夏被拖進去了,忍著頭皮發麻也跟著往里走。
“放心吧,他只說不讓咱們去教坊司,咱這不沒去嗎?”嬋夏摟著姑娘說笑之余,還不忘扭頭安撫下躁動的忍冬。
忍冬心里的小人噴火。
這種地方還不如教坊司來的干凈呢!
“你不說我不說,他怎會知道啊?是不是啊?”嬋夏伸手點了下跟著她的姑娘的鼻子。
姑娘被她桃花眼電得面紅耳赤,忍冬閉眼,不忍直視。
于瑾要是知道他的小心肝跑到這種地方...忍冬從沒有一刻感覺自己距離滅門如此近過!
嬋夏想出來的法子,就是到翠玉坊打聽,看看能不能打聽到跟李得久相關的信息。
為了不引人注意,她想到的是喬裝打扮裝嫖客混進來。
一個姑娘家,一個太監,誰都沒那關鍵的零件,跑到這種地方來查案,在忍冬看來絕對是個餿主意。
嫌棄地甩開身邊的女子湊到嬋夏邊上,用只有倆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咱就不能換個別的法子嗎?去教坊司也比這好啊。”
教坊司好歹是官家開的,里面的姑娘含蓄的多,多才多藝,比這些庸脂俗粉強上百倍。
“教坊司以后有的是機會去,這會我就想來這玩。”教紡司雞腿是好吃,但比起伺候男人,還是這的姑娘們更直白一些,更適合嬋夏此時的需求。
進了望春院,要了個單間,除了領著他們進來的那倆姑娘,嬋夏又叫了倆,一共四個姑娘,要上一桌酒菜,吹拉彈唱,喝酒擲骰子,玩得盡興。
嬋夏跟這些姑娘飲酒作樂,就是不提跟案情有關的,喝得滿面紅光,看氣氛差不多了,她開口問道。
“各位姐姐們,若我現在心情不悅,跟你們鬧了別扭,你們該如何哄我啊?”
“這還不好辦么,我唱個曲兒給官爺聽啊,奴家的小曲唱的好著呢,包你聽完后通體舒暢,什么氣都忘了!”
抱著琵琶的女子展示了一段才藝,吳儂軟語唱得的確是好極了。
嬋夏聽完搖頭。
她倒是想唱給阿蛋聽,可她五音不全啊!
這要是對著阿蛋聲情并茂地來那么一段,沒給他唱高興了,再給狼唱得招來了...
這個不行,淘汰,下一個!
又來個跳舞的,那腰肢兒軟的,嬋夏腦補了下她做那個下腰的造型,一邊下腰一邊給阿蛋拋媚眼,阿蛋能不能迷倒不知道,但她的腰一定會扭傷,技術含量太高,也不行。
“除了這些唱啊跳的,就沒有更直白的方式?”
“更直白的?”幾個姑娘對視一眼,發出內涵的笑聲。
距離嬋夏最近的那個姑娘站起來,一雙柔荑搭上嬋夏的小臉,從上往下,緩緩挪。
“那就讓奴家好好的哄一哄官爺了。”
忍冬一看,好家伙,動手了?!
這還了得?!
這姑娘也是真看上嬋夏了,嬋夏做男子打扮,雖然刻意涂得黑了些,可這雙眼實在是迷人,又見他出手闊綽談吐不俗——光是那蜜汁醬肘子都要了倆,心里更是歡喜。
就想借著嬋夏的這話題成就一番美事,那手順著臉一路滑過,嬋夏還等著學步驟呢,心說這摸幾下臉,鐵蛋就不氣了?
就見姑娘抬起手,忍冬還來不及松一口氣,那青蔥玉指換了個方向,奔著不該去的地方使勁。
利箭飛了過來,嬋夏及時把姑娘拽到一邊,還沒明白發生什么事的姑娘花容失色,看到戳到桌上的利箭后,發出尖叫。
忍冬騰地起身,抽劍擋在嬋夏面前。
嬋夏看到箭后卻是面色煞白,下意識地朝著桌底下看去。
現在鉆進去,還來得及嗎?
一陣風吹過,門被踢開,一群繡魚使魚躍而入,分兩邊站好。
一道黑色的身影緩步進來。
這氣場,排山倒海撲面而來,看得忍冬腿肚子發軟。
“督...督主?”
忍冬下意識地看向嬋夏,說好的,玩上天督主他老人家都不會知道呢?
感覺自己馬上就要上天了!
嬋夏關鍵時刻也真是義氣,見于瑾黑著臉,一副要算賬的嘴臉,她不甘示弱,摟著懷里嚇得瑟瑟發抖的姑娘拍案而起。
“于瑾!你這個殺千刀的,竟敢背著我逛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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