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瑾已經走到門口了,就聽隔壁傳來嬋夏的聲音。
“小二!這個旋炒栗子、帶骨鮑螺各做一份,我要帶走。”
嬋夏感受到聞人染異樣的眼神,便解釋道:“這兩樣我嘗著還好,也想讓他試試。”
“呃,夏姑娘對督主,可真是用心啊。”
“那是我未來相公,我不關心他誰關心啊?你別看我嘴上說他這個那個的,我心里還是很歡喜的,就是因為很喜歡,才想多了解他一點,畢竟要一起過好幾十年不是?”
聞人染從沒見過這么直白的姑娘,直白的讓他接不上話。
她的喜惡全都擺在了明面上,矛盾的卻是,這么個直白的姑娘,卻無法讓人將她一眼看穿。
像是杯上等佳釀。
閃耀著晶瑩的光澤,飽滿又不失細膩,如絲綢般柔順,又不失醇厚圓潤,所有矛盾的特質集中在她身上后,沉淀成這世間最清澈的顏色。
如水般透明,卻有酒一般的質感。
嬋夏哪兒曾想過,她隨便一句出自內心的話語,不僅勾出聞人染復雜的心緒,也讓隔壁的于瑾停下了腳步。
但最受刺激的,卻是原本興致盎然,等著吃面癱于愛卿大瓜的成帝。
嬋夏這番話,成帝自然也是聽到了。
頓覺這個瓜不甜了。
還以為于愛卿跟他一樣,都是被瑣碎的家務事弄的鬧心。
結果,人家未來娘子,一句話就表明了對他的心意。
所以,只有他一個人,繼續承受這些疾風暴雨嗎...成帝把頭默默揚起,對著房頂多愁善感。
嬋夏那大大方方的“很喜歡”甜得成帝齁嗓子,頓覺于愛卿此刻那副春暖花開的表情很礙眼。
于愛卿,也不那么香了...
“朕突然覺得,你的公務太少了,不應該放你這么早回去。”成帝一開口,滿嘴的羨慕嫉妒恨。
于瑾從兜里掏出一瓶藥,默默地放在桌子上。
“你以為,拿個瓶子出來,就能收買朕的心?”
“這個,補腎養氣效果好,一瓶的效果,大于等于太醫的六瓶。”最適合解決那些因為小老婆太多,而力不從心的男人。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小老婆太多且顏值過低導致的力不從心。
但甭管是因為什么吧,總結起來就一句話:治腎虧,不含糖,好用。
于是成帝龍顏大悅,收起瓶子揮揮手,這些沉浸在愛情里的礙眼人啊,趕緊消失吧!
嬋夏跟聞人染分開,又繞路去了酒莊,打了斤陳四喜歡喝的竹葉青,又繞到集市挑了尾活蹦亂跳的鮮魚。
雖然現在條件好了,但陳四還保留著以前的飲食習慣,皇帝御賜的貢酒也比不上坊間自釀的竹葉青,府里的大廚做的佳肴比不上閨女的魚圓。
嬋夏不僅惦記著于瑾有沒有吃飽喝好,也時刻關注著陳四的狀況,陳四擺明了不想說骸骨的事兒,嬋夏決定不要逼他,先做點好吃的,看看能不能打開陳四的心。
忙活了一通,做好了飯,親自端到門前,結果陳四連門都不肯開。
嬋夏見他這么軸,好說好勸都不行,脾氣也上來了,端著餐盤蹲在陳四門口,魚圓和佳釀,她都自己吃了,一邊吃還一邊念叨真好吃。
還故意吧唧嘴制造出最大的聲音。
“你就是把嘴吧唧出水泡,他也不會出來的。”
嬋夏差點噎到,抬頭看到于瑾,她眼睛一亮。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于瑾掐了她的小臉一下,“我要是再不回來,你又該找人說我的閑話了。”
嬋夏怒。
“哪個混蛋打我的小報告?忍冬,是不是你?彩凝呢?說!你們倆誰出賣了我!”
“餐盤交給我,你找個地方待著去。”于瑾本想接過嬋夏手里的餐盤,低頭一看,她吃的只剩殘渣了。
“...再弄一份過來,酒要多一些,明白?”這丫頭這飯量還真是過人,越來越能吃了——好像還長了點?
于瑾的眼睛掃過某處,比較滿意。
嬋夏剛想說沒用,她阿爹固執著呢,可聽于瑾說拿酒,嬋夏明白了。
“你是想——!我馬上去!”
她怎么把于鐵蛋催眠的秘技忘記了?
此時不用,更待何時啊。
只要給阿爹喝得迷迷糊糊,他再施展催眠秘技,還有什么是問不出來的?
嬋夏想明白后,馬上以飛一樣的速度沖到廚房,重新弄了一份酒菜過來。
陳四不敢不給于瑾開門,只能放他進來,嬋夏對于瑾比了個加油的手勢,全靠他了!
等待是漫長的,于瑾每次用催眠都要花費很長時間。
嬋夏剛吃了飯,閑著沒事兒,想著那具被帶回來的骸骨還在府里后院停著,順便溜達過去看看。
剛好遇到忍冬,嬋夏一把將他抓過來。
“我去跟聞人染喝茶說阿蛋閑話,是不是你告密的?”
忍冬把眼睛瞪成銅鈴那么大。
“你這可是冤枉好太監了!我是那種人?我頂多跟督主打小報告,說你又偷喝他茶葉了。”
“呸,無恥。”嬋夏淬了口,說好的,姐妹情深呢?
忍冬說走嘴后自知心虛,為了贖罪就跟著嬋夏哄。
“小阿夏你不會那么小氣吧?你可不能跟督主吹枕頭風啊,他下次再給我調到奇怪的地方怎么辦,我這吹彈可破的肌膚還沒養好呢。”
“想讓我不計較也簡單,你幫我做個事兒。”嬋夏已經來到后院,眼珠一轉,突然想起個好主意來。
“什么事?”忍冬問。
“你擅長丹青對比?”
“那是自然,大燕八大書畫家里有兩位都是我族人。”若非他不喜歡當臭男人懶得跟家人一樣,現在說不定也混成名家了。
“你能根據證人供詞畫出嫌犯的模樣——那給你一個頭骨,你能復原出此人原來的面目嗎?”
“...姑奶奶,你怎么不給我一塊大石頭,讓我去菜市口胸口碎大石?我哪兒會那個啊。”
“哦...”
嬋夏很失落,還以為自己找到另外線索了呢。
“不過我雖然不擅這個,有人卻是可以。我記得有個捏面人的,祖傳手藝十分了得,之前督主破一起無頭案,就是他出面用面把人頭復原了,不能說完全神似吧,但他家人相認,的確能看出幾分模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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