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淵看著小真子被桌子擠壓的小臉,肉嘟嘟的,真是可愛。
他的睫毛,隨著呼吸一顫一動的,像極了一只蝴蝶扇著翅膀。
還有他的小嘴,微微地翹起來,又可愛又迷人,使得鎮定自若的姜淵也慌了心神。
嘴里不受控制地分泌出口水,喉結上下滾動著。迷失了心神的姜淵忍不住低下頭,想嘗一嘗小真子嘴巴的味道。
正當他要吻下去的時候,小真子在睡夢當中動了一下。
姜淵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他慌張地抬起頭,吞咽著口水。
他不能這么做。姜淵深吸了一口氣,還是不要驚擾了小真子。
姜淵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里面竟是冒著白煙的冰塊,晶瑩剔透的。
這是他特意讓人從冰窖里剛取出來的。姜淵拿出一塊大紗布,將冰塊放在里面,然后裹起來。
姜淵輕輕地坐在小真子身邊,又輕輕地將冰塊放在他的腳上。
姜淵看了一眼,還好,他睡得沉,并沒有醒來。
睡夢中的李真迷迷糊糊的,只覺得渾身冰冰涼涼的,很舒緩。
她臉上露出舒服的微笑,然后就醒過來了。
李真瞇瞪著眼睛,臉從桌子上抬起來。她舉起雙手,一邊打著一個大大的哈欠,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一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然后她好像碰到了什么軟軟的東西,李真偏著頭,便看到自己的手,好巧不巧地碰到了姜淵的臉。
李真眨巴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帶著討好的笑容,“太子殿下,你沒事吧?”她順勢將手收回來。
姜淵神色有些不自然,但并沒有生氣。他站起身,將手上的冰塊遞給小真子,生硬地說道,“既然醒了,就自己敷……”
李真雙手接過姜淵遞過來的東西,“什么呀,好冰啊?”
姜淵沒有搭理他,走到書案前,整理著手中的賬簿。
李真好奇地打開紗布,竟然是冰!她曾在古籍中看到,古時候的皇家,會讓人在嚴冬取冰,將它們鑿的四四方方,最后埋藏于冰窖之中。
等到了盛夏,再拿出來用。因為儲藏不易,一般人都用不上呢。
雖然在現代,冰已經隨時可以制作了。但放在這里,著實貴重了。
姜淵抬頭看了小真子一眼,見他發愣。姜淵咳了一聲,提醒道,“趕緊敷在腳上。這冰敷,對治療血腫特別好,還能止痛。”
李真乖乖地把冰放在腳上,她受寵若驚地問道,“太子殿下,怎么突然對奴才這般好?”
姜淵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他抬起頭,似笑非笑地說道,“實在難得!你還知道自己是個奴才啊?”
李真吐了吐舌頭,心想,她才不是奴才呢。
現代人的思想畢竟是刻在骨子里的,她就算再怎么偽裝,還是做不到完全的卑躬屈膝。
有時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當家做主的樣子。
她腆著討好的笑臉,“太子殿下說笑了,奴才自然就是奴才。”
姜淵不滿地“哼”了一聲,“本宮,又何時虧待過你?”
李真皺著眉頭,仔細回想著這幾天,太子殿下也就是口頭上嚇唬嚇唬她,并沒有動過真格。
姜淵也覺得自己對小真子太過縱容了,怕他對自己的行為有所懷疑。
他一本正經地說道,“本宮不是突然對你一個人好,而是一直以來,本宮都是通情達理,體恤下面的人。”
李真瞪大雙眼,靜靜地聽著姜淵胡說八道。這套說辭,明顯就不能教人信服。
姜淵繼續說道,“主要是看在今日你救了外祖父的份上……”
“哦……”李真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不是因為對自己有其它想法就好。
姜淵覺得小真子的表情有些詭異,他皺著眉頭,好奇地問道,“不然你以為呢?”
李真搖了搖頭,連忙說道,“我沒有瞎以為什么……”
姜淵低著頭,繼續翻看賬簿,他淡淡地來了一句,“外祖父是會鳧水的……”
“啊?”李真差點從榻上跳起來。她一臉震驚的表情,王老將軍竟然會游泳?
那她今日所做的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嗎?
本來王老將軍在湖里游幾下,這事就過去了。結果,自己把老人家折騰成那樣。
李真懊惱又后悔地說道,“太子殿下,那我是不是……”
姜淵沒想到小真子反應這么大,他及時安慰道,“不過,他老人家年紀大了,就不怎么會了。”
李真聽到這話,心里才好受了一點。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子殿下說來安慰自己的。
李真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她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豬隊友?
姜淵合上手中的賬簿,將它揣到懷里。然后對著小真子說道,“你這好心,還是值得褒獎。”
姜淵站起身,走到窗戶邊,夜里還是有風的。
他伸手,將幾扇窗戶輕輕地合上。小真子晚上宿在這里,可不能再著涼了。
姜淵語重心長地說道,“但也需要量力而行,不能橫沖直撞。”
“今日所發生的幾樁事情,都是僥幸。以后,未必每一次都這么幸運。”
李真乖巧地點著頭,“多謝太子殿下提點。”
姜淵微微一笑,竟有說不出的惆悵。想起鳳鸞宮的事情,他的父王寧愿相信一個毫無關系的內侍,也不愿意相信自己。他做得該有多失敗啊!
他淡淡地說道,“今日,本宮還得多謝你呢!”
李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怯怯地問道,“那,我現在是不是對太子殿下有用了?”
小真子還記著這話,那是不是代表他還時刻想著要離開東宮,離開自己的身邊。
姜淵一想到這里,心情立馬陰沉下來。他冷冷地說道,“橫沖直撞,也算有用嗎?”
李真瞪著迷茫的眼睛,自己又說錯什么話了?
這太子殿下的臉色也變得太快了吧!剛剛還晴空萬里,現在又翻臉不認人了。
果然南星說的對,伴君如伴虎。這太子殿下登基為王時,恐怕脾性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