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畏森林里的那個姑娘,”莊紀在端風身邊坐下,開門見山:“你們現在怎么樣了?”
“嗯?”
上次端風在符洼河同晴湖不歡而散后,一個人在予畏森林憋得難受,就到寶室山向莊紀大吐苦水。
當時端風只顧著抱怨,莊紀雖然對端風為了一個女子離開予畏森林感到驚詫,但這種紛擾的小兒女情思,他確實不甚在意。
他沒有細聽,任由端風傾訴完了就轉身離去。
但是現在不同了,莊紀幾乎可以肯定,晴湖就是端風口中的那個逼得他幾乎發瘋的人族姑娘。
她在神廟里一眼就認出了端風是予畏森林之主。他一貫冷情冷性,從不見人,在整個人界,見過端風真容的姑娘能有幾個呢?
更何況這個突然出現在寶室山的姑娘,無論容貌還是天賦都堪稱驚艷。
如果端風是陷在她身上,莊紀也無話可說。
“你們現在,如何了?”
這個問題,莊紀想了一路,腦海里閃過無數種答案,現在他要端風親口說出來。
“她不見了。”端風仰躺下,右手遮眼,聲音輕飄飄的。
“怎么不見的?”莊紀也躺下,他迎著太陽看去,光線太刺眼了,他卻沒有抬手遮擋。
“是我不好,”端風喃喃地,似在說話,也是嘆息:“我找不到她。”
“你找不到她?”莊紀有些難以置信,端風是火玉世界唯一的主神,他怎么會找不到一個人族姑娘。
“到處都沒有她的氣息,”端風將手中的玉葫蘆遞給莊紀,難掩沮喪道:“這是她的東西,你可曾見過這樣的氣息?”
莊紀接過玉葫蘆,閉眼感應,確實同那個小姑娘的氣息不同。
他捏著玉葫蘆的手微微哆嗦一下,心底生起些許僥幸的喜悅,或許真的不是同一個人呢?
“我之前竟然在羽月院聽到了她的聲音……”端風啞然失笑,自嘲道:“我想我大概是瘋了。”
莊紀聞言,心頭一沉,剛生起的一絲希望仿佛被迎頭痛擊,悶悶的說不出話。
羽月院里,晴湖與端風就隔著一道門。他當時傷得那么重,還是聽到了她的聲音么?
他將羽月院弄成那樣,是在找她么?
莊紀想起那個靈氣外泄渾身是血的端風,他們認識才多久,到底是幾時確認的心意?又是哪里來的那么深刻的感情?!
他們相識數萬年,這位冰山一樣的神明竟然在一夕間融化,眼前的這個端風,莊紀竟些不認識了。
“我聽說,你師父有意撮合你和一個人族姑娘?”端風口氣冷冷的。
人仙之間隔著天塹鴻溝,貿然結合大多是兩敗俱傷。他不忍心自己唯一的摯友一頭栽進去。
但是這問題卻聽得莊紀有點窒息。
師父他老人家有這個心思嗎?!
“是嗎?”莊紀的聲音有些抑制不住的顫抖。
“是個怎樣的姑娘?”端風不緊不慢的問。
“她……”
莊紀心里默默想著:那是天底下不可無一也難有其二的姑娘了吧。
可是他嘴里只淡淡說了三個字:“她很好。”
“你有意?”端風轉過臉看著莊紀,正色道:“那姑娘呢?她也有意?”
她應該是無意的。
莊紀看得出,她不經意的同自己保持距離,即便偶爾心有靈犀地想到一處,她也漫不經心的避開。不刻意,但是她態度明確坦然。
“你呢?你還要繼續找她嗎?”莊紀不想回答。
“嗯,見過你我就要走了,”端風悵然淡笑道。
“不是找不到嗎?”
“會找到的。”端風將玉葫蘆拿回去,他坐起來拍拍莊紀的肩膀:“你若真有意,便要對她好,用真正好的方式待她,別像我一樣。”
端風說完話,站起來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