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為什么總看我?”
“哼。”晴湖不理他,她挖了莊紀一眼后繼續道:“那幾個搶人的歹徒又是怎么回事呢?”
“哎……要我說,還是怨那場雨。”李老爺子看著天漸漸黑下來,催促李大壯去買些好菜,李大壯提了水壺拿了幾個碗出來,就同晴湖他們打招呼出門去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跟我們家一樣遭了難。我們一家好歹保住了性命。那些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就更慘了。”
李老爺子揚手指了指這院子,又道:“這家人就是逃難跑了,我們才落了個住處。現在到處都亂糟糟的,好多人成了賊寇,打家劫舍的不在少數,猖狂得很。”
“洪水把大壩沖毀了,這一年多,不知道修了多少回,回回修次次壞,沒完沒了的重建。過幾天又要修大壩,男人們都去幫忙,那些賊人就趁著這會兒來強搶女人孩子。”
“造孽哦,可憐我們老兩口眼睜睜看著兒媳和孫子被人搶走,還好有恩公出手相救。否則我家這老婆子怕是也活不成了。”
“老爺子言重了,桂芬嫂嫂很機靈,即便沒遇到我們,她應該也能逃回來。”
晴湖捧著碗喝水,當時若不是耽誤了一陣,說不定桂芬真的能跑掉。
“他們這樣明目張膽的搶人,官府不管嗎?”晴湖記得那些歹人都是有恃無恐的樣子,難道有后臺嗎?
“不是不管,是管不了。”
老爺子受過鎮長的恩惠,忍不住要為他說話:“所有人手都派去修水壩了,哪里有功夫剿匪啊。帝國下了死命令,大壩修不好,鎮長還有他手底下那些當官的說不定都活不成。”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們如此猖狂。”晴湖驀然無語,她打眼看向莊紀。
莊紀笑笑,玉杖拿在手里晃了晃,如果小月兒開口,他不介意親自去滅了那幫人。
就某種意義來說,這也是修行,只是福報稀少到可以忽略。
雖然是翦除罪惡,但是手上沾了血就必須付出代價。
天地規則恒長運轉,得失各自計較,不投射任何感情,也沒有任何例外。
但晴湖沒有要求莊紀做什么,她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院子不大,花草卻長得十分茂盛。晴湖摘了一朵粉色小花,兩指捻了飛轉起來。她想起小桃子便是這樣粉嫩的顏色,只是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她。
“老爺子,我有些累了,您看我今晚住哪個屋呢?”晴湖把馬牽到院子另一側,不讓他們啃食花草。
“兩位恩公,”李老太將孩子交給老爺子,晃晃悠悠的站起來道:“我領你們去。”
“老婆婆,您叫我月兒就成。”晴湖乖巧的上前扶著李老太道:“我能先去看看桂芬嫂嫂嗎?”
“能!怎么不能!月兒是吧?你跟我來。”李老太身子老態,卻聲如洪鐘。許是她聽力不濟,以為要這樣大聲晴湖才能聽得清楚。
晴湖扶著李老太先進屋,莊紀跟在后面。
家徒四壁。正好用來形容屋內的窮困窘迫,堂屋中只有一張方桌四條長凳,除了角落里堆了一些瑣碎雜物,別無他物。
晴湖里屋邁過門檻,瞧見桂芬躺在床上好像睡熟了,就低低道:“那就不打擾桂芬嫂嫂休息了,晚點再來看她。”
李老太也點頭稱是。
她領著晴湖到東邊里屋:“你們就住這間。”
晴湖回頭,看見莊紀一臉燦爛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