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子。”
荇芝不愿意離開,但是晴湖面露慍色,她不敢不聽。
但凡人主,最恨惡奴欺主。門外那兩個犯了大忌諱,荇芝只能先去嚴懲了她們。
晴湖慢慢走到蘇花跟前,她捉住蘇花的手腕將她按到椅子上,又撥開她散在臉上的發絲,看見了一雙仇恨的眼睛。
晴湖也拖了椅子,與蘇花面對面坐下。
她捉住蘇花的手,這雙手實在慘不忍睹。十指垂著仿佛筋骨俱碎,紅腫的手上皮肉翻卷,血泡遍布,血絲還在慢慢浮游。炸開的血泡又好似血洞一樣,滴滴答答的血珠打到地上,血點濺到兩人的裙擺,竟有些異樣的妖冶好看。
蘇花的眼睛也滲著血絲,她恨恨瞪著晴湖,目眥欲裂似乎要將晴湖生吞活剝了。
晴湖鉗著蘇花的手,她也不在意蘇花的仇視,只是輕聲說出此行的目的:“蘇花小姐,你想不想活?”
然而蘇花并不說話,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仿佛野獸一樣,隨時要暴起吃人。
“如果你想活。我認識一位神醫,他有淬骨煉筋的再造之術,治你的手傷應該沒有問題,你要治嗎?”
“你若想治,我會安排人送你去。只是路途遙遠,又在異國,你自己要考慮清楚。”
“那位神醫宅心仁厚,又是我的故交,我送你去,只要平安抵達,一定能再造你這雙第一琴師的手。”
蘇花聽到“第一琴師”四個字,她圓瞪的雙眸猛然收縮,站起身就往晴湖身上撲。
果然是野獸之姿,手不能用,她便是沖著晴湖的臉去,張開嘴似要狠狠咬上一口。
晴湖沒有閃躲,荇芝站在她身前,幾個婢子已經將蘇花又按回了座椅。
“我再問你一次,蘇花小姐,你要不要去?”
晴湖松脫蘇花的手,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眼前的人戾氣太重,晴湖有些遺憾的想,便是治好了手,如此心性大損,怕是也做不了第一琴師了。
“罷了,”晴湖覺得有些索然寡味,她站起來道:“醫者,治病不救死。我何必送一個死人過去,平白損了神醫老爺子的名聲。”
“請人盡快治好蘇花小姐的外傷,遷去方便些的住處,再派得力的人照料。”晴湖瞥了荇芝一眼,轉身就走。
“我不要你假好心!你害我成了全帝都的笑話!你毀了我一生,我恨你一輩子!我要你一輩子愧疚!別看你現在風光,你這個賤……”
一個機靈的婢女將裙帶塞到了蘇花口中。
晴湖的腳步本來就輕,忽然停下來后,整個屋子更顯得空寂,只有蘇花“哼哼唧唧”的,仿佛獸語。
“荇芝,我在國師府什么身份?”晴湖沒有回頭,聲音也淡淡的。
荇芝沒來由的一個激靈,晴湖主子這難以捉摸的模樣,還真有幾分國師主子的影子。
她屈膝行禮,沉聲道:“晴湖主子與國師大人如同一人,是國師府的當家主子。”
“冒犯主子,該如何處置?”
晴湖的聲音冰冷似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