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少時間,何康站起身離開床榻,在即將熄滅的火堆上,再次扔了一個火符。
他混身汗津津地,火光一照,周身霧氣氤氳,如仙氣繚繞。
他回頭看向床榻,那床上如白玉般的女子,摟了一絲衣物遮蔽身體。她那半露在外面的細膩肌膚,也籠罩著一層銀紗,甚是好看。
何康見狀輕笑,捏了一把白佩嵐露在外面的腳踝,道:“你就在這里修煉,我去那邊修煉,咱們互不打攪,祝你修為精進。”
白佩嵐之前再怎么豪放,也還是個女孩子,而且還是第一次經歷此事,此刻羞得只露了兩只眼睛朝何康看了看,看完又害羞得把眼睛也遮了起來,只伸手抓住了何康的手指。
何康笑得更厲害了,在她的腳踝上,又摸了一把道:“我走了。”
便穿上衣物走到山洞另一個洞室內,盤坐修煉起來。
白佩嵐只覺得身上酸困,歇了好一會兒,才有力氣起身。她整理好衣物,也盤坐在床榻上,修煉打磨剛剛進階的靈力。
何康本身是風屬性靈根,而今日所得黑蟒內丹是水屬性的,水能生木,風是陰木,因此,黑蟒內丹對何康的靈根有很大的補益作用。
何康剛才吸收了元陰之氣時,便覺得修為大漲,再加上,他將黑蟒的內丹,服入體內,只覺得體內靈力飽滿,靈氣濃密得就像一團云結成雨滴那般,一滴靈液在他的體內結成!
轟隆!在煉氣期卡了多年的何康,終于進入了筑基期!
……
熊窩本來就設置的隱蔽,這次上山之人,到最后也只剩下區區十幾人,恰恰好避開了熊窩,所以棕熊一族只要不到處亂跑,暫時是安全的。
得以突破蛇谷上山的十幾人中,大多數人在雪線上轉悠了一圈,除了發現幾座墓碑,幾顆雪蓮等藥材外,沒發現別的,遠遠不及闊葉林中靈物眾多。于是,除了何康,秦恒這兩個高手外,其余的就干脆回到闊葉林里尋了地方,各自修煉,各有長進。
其后,有命歷經生死回到各家的他們,都成為了家族或者門派內,有名有姓的人物,不提。
第一個發現熱泉的是秦恒。當時熱泉因為昆秀山靈氣盡失,已經停止噴涌,但在低洼處仍留有一灘不會干涸的熱水,其中仍舊靈氣涌動。
秦恒唯獨可惜的是,他身上沒有隱藏效果的陣法或者符箓,也沒有儲物瓶,只有一個結網符。聊勝于無,他將那符覆在熱泉水上,結了網,就坐在那灘淺水邊打坐修煉。
就在他修煉到最關鍵的時候,有人來了。
若不是有人打攪,秦恒有絕對的信心,今日就能突破。
可惜,來的不是別人,是他認識的,頭一個是何康,緊跟其后的是林有遲。
對于有遲,秦恒并沒有放在眼里,真正的對手,是何康。
兩人同為各自門派的內門弟子,又有著相似的經歷,在秦恒看起來,勢均力敵。
“哈哈哈……”林有遲又恢復了那一張標志性的笑臉,道:“秦兄,何兄,咱們這是真正的頂峰相見了啊。”
秦,何二人都沒有作聲。單看跟他一道上山的柏星若并沒有出現,還聽有人議論他殺了青門派弟子便知,此人是狼子野心,笑里藏刀之人。
“何兄,我知你尋找突破之物已久,不若今日我兩聯手,搶得那灘寶物,如何?”林有遲沖何康道。
秦恒聽得眉頭一挑,心中殺機大盛。
何康并不吭聲,抱劍旁觀。
秦恒為人素來清冷,和何康并無過多交集,此時并不指望用言語打動他,讓他放棄攻擊自己。
林有遲眼見勸說不成,笑臉一收,眉間一團黑氣激蕩。
“既然你們不識抬舉,就休要怪我了!”林有遲大喝一聲,飛身向秦恒撲去。
秦恒也不是好相與的,一枚符在手中化為飛灰,鐵身符,他從頭到腳被嚴密地防護著,像罩了鐵桶一般嚴實。
可那林有遲撲過去,卻不是硬攻,只是雙手一張,從袖管中噴出兩股黑氣。
煞氣!
秦何二人心中大駭,為何此人會有煞氣!要知道靈氣沾染到煞氣,便會立即被腐蝕,直至消逝。
秦恒被煞氣噴到,身上防護頃刻破碎,寶劍上靈光也變得晦暗,沒法用了,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何康一方面因為站得遠,躲得及時,另一方面,因為那煞氣就是直奔秦恒而去的,極速又直接,所以站在反方向的何康,暫時沒有大礙。
“林有遲,你這個小人!去死!”秦恒站起身,他這個玉山派蘭錦門的內門弟子,也有防身的手段,用不了靈氣,就用符箓。
一張飛箭符直奔林有遲面門。林有遲向后折身躲過那些箭雨。秦恒趁這個空擋,向后退去,兩手互掐靜心訣,一朵蘭花在頭頂綻放,頓時,心思澄明,吐出一口黑血后,徹底擺脫了煞氣的影響。
“呵呵呵,秦兄,有兩下子。”林有遲皮笑肉不笑道。
“哼!”秦恒懶得說話,兩股氣勁纏繞在周身,是水風雙合氣勁,蘭錦門的內功心法,“風生水起”。
“哈!”林有遲也騰起一股黑青色的氣勁,兩人互不相讓。
轟!兩人都擊中了對方。
“啊!”林有遲沒想到秦恒的實力如此強大,被秦恒的水風相合氣勁擊中了胸膛,頓時胸前一片血肉模糊,跌落下山去,不知死活。
而秦恒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左臂已經碎成了渣渣,正往外鮮血直流。
秦恒往那斷肢上噴了一瓶藥粉,止住血流,轉身對何康說:“今日算我倒霉,我不與你爭,這寶物就讓與你,你讓我走,可好?”
何康眼角帶笑,道:“不好,我兩個都要。”
“你!!”秦恒頓時表情僵硬,他右手捂著左臂,心里盤算著,今日怕難逃一劫了。當下,將一枚玉符在右手手心捏碎,又微不可察地將一張符箓沾了血,悄悄攥住,那符箓沾了血便化開了,成了一張普通的白紙。
實際上,秦恒和何康兩人都是劍修,實力都不弱。但秦恒一步被動,步步被動,被林有遲攪和了這一下,他的實力大大削弱。但他不知道的是,何康已經進入了筑基期,跟他完全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了。他和何康相比,就好比一只兇狠的貓對上了一只老虎,根本不能比較。
秦恒右手持劍,將劍橫在胸前。
“垂死掙扎。”何康嘴角動了一下,根本沒有出劍,就只是用劍鞘輕輕一劃,秦恒的身體,便從中裂了開來。
秦恒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筑……筑基……”這是秦恒說的最后一句話,話沒說完,身體便轟然倒地,一縷陰魂尖叫著飛出,何康伸手一抓一揉,那陰魂便像碎紙屑一樣隨風散開了。
何康抖了抖劍鞘上的血滴,將秦恒身上有用的東西取走,然后扔出一張火符,秦恒的尸身便燃燒起來。
他又挑破覆在熱泉上的結網符,拿了五只普通的瓶子裝了五瓶熱泉水,之后,便坐在之前秦恒盤坐的位置上,開始修煉。
筑基期的人修煉需要的靈氣是煉氣期的人的幾十倍甚至上百倍。不一會兒,熱泉水就被吸收一空。
何康一甩袖,向北面山下走去,他要親自確認,那個掉下去的人,到底是死是活。
在他走后,秦恒的尸身的灰燼堆里,有靈光閃動,是那張符箓,聚魂符。
聚魂符并沒有被燒掉,在它的作用下,尚未飄散得太遠的魂魄,一點一點匯聚,最后集成一個暗淡的光斑,附在普通白紙一樣的符箓上,隨風飄進石縫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