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議論,聽得金晁的笑意更深了,腰板挺得更直了,嘴里不停道,哪里,哪里。
鄢陽卻冷著臉,目不斜視地不打算理會。
攫欝攫。那幾位女子沒收到回應,看了看鄢陽的臉色,咂了咂嘴。終于互相看了看,沒趣地各自散去了。
“還有誰和你一起來的,都出來吧。”旁人走后,鄢陽往后退了退,用神識在周圍掃了一遍,并沒有發現別的修士。
“別那么緊張,來這里的只有我自己。我來看看老朋友,不行嗎?”他俯下身,用琉璃色的眸子,盯住鄢陽稚嫩中透著秀美的臉龐。
一枚小小的束著黑發的玉環,垂在他的右耳邊,晃晃蕩蕩的。
“我跟你可不是朋友。是你們西蜀國君要你來殺我的吧。”鄢陽的眼睛,黑白分明,沒有一星雜質,她坦坦蕩蕩地與他對視。
金晁愣了一下,收起放肆的眼光,道:“我現在是自由身,已經跟他們沒關系了。一山不容二虎,你懂的,有白沛澤跟著他就夠了。”
“哦,原來是被排擠出來了。”鄢陽點點頭。這些散修沒有家族宗門的限制,倒也瀟灑。
“排擠?”金晁苦笑,“就算是吧。聽聞華大小姐在這里做當家人,做的風生水起,特來投靠,華大小姐不會嫌棄我吧。”
“嫌棄。”
鄢陽皺著眉頭,這個人不會這么簡單,一定是有別的目的。
“嫌棄?你居然嫌棄我?”金晁何時被女人拒絕過,一時難以置信。
可是鄢陽堅定地點了點頭,像是給剛才的話,重重地加了好幾個感嘆號。
金晁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扎心。
英俊又溫柔的他,可從來沒有在女子面前挫敗過,通常情況下,只要他勾勾手指,那些女子都會情難自禁地撲上來。
“你看我的見面禮,讓多少少女心動,多少女子流連忘返,你怎么就不感動呢?”
鄢陽斜了他一眼,嘁了一聲,道:“雕蟲小技。”
“喂……你不領情就算了,你看不起誰呢……虧我看你這個小豆芽稍微長大一些了,還以為你……原來還是不開竅!”金晁的臉都憋紫了,氣鼓鼓的。
他衣袖一揮,那花雨便消散了。
“你才是豆芽!”鄢陽瞪眼給了他一個白眼,“你的袁召哪去了?”
“死了。”
鄢陽看了金晁一眼,想也知道,靈獸死亡,多是因為護主。看來他跟白沛澤的矛盾并不是那么輕描淡寫。
“咦?花瓣雨停了!”街市上的人都掃了興,哇哇叫了一會兒,又繼續忙自己的生活了。
厺厽 笔趣阁 flyncool.com 厺厽。金晁嘆了口氣,伸手在鄢陽肩頭一撫,一把杏色花束像是從鄢陽杏色衣裳上摘下來一般,出現在他的手掌中。
“那么這個,請收下吧,特意送給你的,跟你很配。”這一次語氣誠懇,一掃以往的流里流氣。
鄢陽低頭看自己的衣裳,那衣裙上原本繡滿的杏色花葉全部消失了,此時正端正地擺在自己眼前。
這個金晁確實有點本事,只是過于妖氣。
“說吧,究竟何事?”鄢陽終于收下了那束花。
看到這花束,她想起金晁曾經專門給過她透露過地圖。
更何況她其實一直記得,在寧州城,有了金晁若有似無的提醒,她才遠離了城門,否則,她已經被南渝國修士在城門口就殺死了。
“補靈丸。十顆。別說你沒有。”金晁將那寫著定制貨品的清單,從鄢陽手指中抽出來,用手指一捏,就化成了灰。
“有是有,但我不賣。”鄢陽低頭聞了聞那束花,還挺香。
“為什么?有生意不做,你傻嗎?”金晁聲音高了起來。
鄢陽瞥了他一眼,“我又不缺銀子,也不缺靈石。”
這倒是,金晁眨了眨眼睛,道:“可你缺人啊……你瞅瞅我,我可以用別的換。比如……以身相許……”
巘戅筆趣閣戅。鄢陽撇著嘴,上下打量了一下金晁,翻了個白眼。
“你什么意思,看不上我?”金晁的自尊心都受傷了。
“我只賣低階靈藥。補靈丸是中階的,不賣。這是規矩。”
“胡說,那你為什么賣給九劍門了?”
連這都知道,看來沒少打聽她。
“那是因為要抱大腿啊,聽明白了嗎?”鄢陽道。
“那我的腿,也可以給你……抱,唉唉……你別走啊……”
鄢陽扭頭就走。
金晁追在后面,“喂……”
話音未落,一道劍光從街道那頭劈過來。
嘭!金晁衣袖一甩,一道勁力將那劍光拍散,卻在身周激起一重重的花瓣漩渦。
這時,何康的人影已經掠了過來。
而金晁的花瓣雨也蓄勢待發。
“住手!”鄢陽從金晁的身后走出來。
“你們兩個,都給我停下來!”
但兩個眼瞪著眼,斗雞一樣的男人,如何肯聽她的話。
“不許你動她。”何康的劍嗡嗡地轟鳴著,隨時都會脫手而出。
“你算哪根蔥?”金晁靈力暴漲,白色金邊長袍乍起,黑發無風而動。
他雙手在身側左右結印,周身泛著紅光,背后的花瓣全部變成了血紅色。
兩個人的架勢都擺足了,可誰曾想——
咣!咣!
一邊一個金黃罩子,把兩個大活人就裝了進去。
兩人像石化了一樣,被困在罩子里面,一動不動,只能眨巴著眼睛互瞪。
啪啪,度紅拍了拍手,從街角走出來。
“定身罩?是度紅姐姐。”鄢陽迎了上去,兩人已經混熟了,正如鄢陽說過的,成了好朋友。
度紅不應她,只是上下打量著金晁,“我還當是哪里的妖怪,敢來麗城作妖,撒得一地花瓣,今天開始,罰你掃街十日!”
鄢陽扯住度紅的胳膊道:“度紅姐姐,幸好你來了,否則這倆人能把這條街拆了。”
“哼,兩個筑基期的而已,在我面前還想打起來?真不夠看。”度紅不屑道。
她也不想鄢陽還只是個煉氣期的,“老三,你可別怪我,誰叫你大半年了還拿不下來,怪不得別人搶。”
何康的臉都紅得要出血了,可惜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拿下啥呀,度紅道友,結丹嗎?”鄢陽奇道。
呵呵,度紅搖了搖頭,不接話,只道:“那個妖里妖氣的是什么人?我怎么看他像妖類一般,不男不女。”
鄢陽被逗笑了,“這個人是有些古怪沒錯,但卻是人非妖。”
“他為什么糾纏你?”
“想問我要補靈丸唄。”
“好吧,”度紅轉向金晁道,“那我實話告訴你吧,她的補靈丸我九劍門都包圓了,絕不會賣給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你最好速速離開麗城。否則,我馬上把你弄死。”
那金晁憋得滿臉通紅,他何時吃過這種虧。
可是他就是沒辦法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