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陽這才注意到，那一排桌子上全部都是稱量工具，研磨工具，篩漏工具……
所有能想到能用到的工具，在這里都能見到。
“山靖前輩不愧是煉丹制藥的大家，工具都準備得這么全面細致。”鄢陽忍不住稱贊。
再想想自己，哪里有這么些工具，藥量基本上都是預估，抓一把是多少，那就是多少，水量也是憑直覺加減，多了就煎久些，少了再添點兒。
鄢陽已經在懷疑了，自己到底是怎么煉成那么多藥的。要說運氣，不可能回回都是吧，若說天賦……也就前一世，在外公的中藥格子上爬過幾年，把那些藥草抓得七零八落而已，倒真沒發現自己這方面的天賦。
“運氣，絕對是運氣！”鄢陽心里肯定到。
“接下來，就是把這些藥草煎出藥液，去滓存精，提取精華。”
山靖手臂一揮，那些稱量好的藥草和水液，統統被放進了煉丹爐。
“一般來說，加入藥草也要講究順序和配伍禁忌，但這個醒神丹的配方比較簡單，這方面，在你以后的日子里，要你自己積累和通悟。”
“嗯。”鄢陽明白，人家能提點一下就已經很不錯了，具體還得自己積累。
嘭！煉丹爐的蓋子蓋起來了，山靖將靈力啟動了煉藥聚氣陣的陣法。
呼呼呼……
煉丹爐底下的火升起來了。
“哎呀呀呀，這可真是比我以前煉丹省力多了！火候也更容易掌握，”山靖感嘆道，“而且，藥氣全部聚集，一絲都沒有溢出，妙妙妙啊，怪不得你用煉藥鼎也可以成丹。”
嘻嘻，鄢陽露出了笑臉，但是雙眼仍舊注視著山靖的一舉一動，和煉丹爐內的變化。
那藥材很快就被煎出了濃厚醇香的藥液精華。
“出！”山靖手臂畫了一個圈，一團藥渣從煉丹爐內倒入了一旁的木桶。
“現在是凝丹的關鍵時刻，你看好了！”山靖每個動作都故意放慢，為的就是鄢陽能夠看得清。
他不時地在煉丹爐上這邊拍一下，那邊拍一下，不一會兒，那煉丹爐內就丹香撲鼻了。
再等一會兒，那爐內就有耀眼光芒從蓋子和爐壁的縫隙中射出。
“起！”山靖一掌拍在蓋子上，幾道光芒射出，伴隨著濃郁的丹香，從爐中氤氳的彩色霧氣中，升騰出來十余顆丹藥。
“來！”山靖手一抓，那十余顆丹藥都被他抓進了手掌里。
“來看看。”山靖將滾燙的藥丸子交到鄢陽手中。
每一顆藥丸子都包裹著丹香和某種富含靈氣的色澤。
“這就是上品丹藥？”鄢陽忍不住問。
“嗯，區分丹藥的品級好壞，也無非就是從色香味和靈氣上來區分。你看過上品丹藥，再看中品和下品，自然就分的出它們的差別。”
鄢陽點頭，明白了，那要說起來，我煉的，還真的都是上品丹藥嘛，色香味和靈氣，哪一個都不比這個差，她心里有了底。
“這幾顆醒神丸，就送給你。也是對你的一種感謝，接下來，我們要進入正經的煉丹時刻了，這個……配方保密……”山靖看了一眼鄢陽。
鄢陽愣了一下，又看看山靖的表情，明白了，“哦，那前輩您先準備材料，我到周圍那些丹房去轉轉，等您需要我的時候，就招呼我回來。”她大大方方地把醒神丸裝進小玉瓶里，收了。
能教她一些常識已經很大方了，讓她知道絕密配方，就絕不可能了，他們還沒有那么親近。
“嗯，”有些眼色，山靖心道，“剛才跟你說的，跟老夫帶其他徒弟的時候，說的一樣，老夫并沒有糊弄你，你可以去那些丹房自行參悟，有不懂的，再來問我。等我需要你來的時候，自然會喚你。”
“好。”鄢陽剛轉身就被山靖送出了丹房。
在丹房里面不覺得，出了禁制后，才發現外面吆三喝四地十分熱鬧。
大清早，人家的弟子都忙著練功，但是山靖的這些徒弟一大早就忙著煉丹了。
那些丹房大部分都是空的，卻有幾個丹房門口人頭攢動。
人頭聚集最多的丹房，是甲三號丹房。
鄢陽被那些人叫嚷的內容吸引了。
“我賭戴師兄今日這一爐必成，你聞聞這香……”
“戴師兄還是有些操之過急了，若是煉中品丹，此次必成，若是煉上品丹藥，還是有些勉強……”
“師父說，戴師兄就是火候分寸掌握得還有些不足，彌補了這一點，成為煉藥師指日可待……”
鄢陽暗笑，這就是山靖的山頭上，學習煉丹制藥的弟子啊，好像跟別的弟子沒什么大的區別嘛。
他們個個膀大腰圓，一看就是煉體的。煉體修煉的是身體和元力，而煉藥主要修煉的是心神和靈力，這完全是兩套系統。
想要互通，很難。
但鄢陽猜測，讓他們取長補短，這恐怕才是山靖的用意。
一團黑煙從甲三號丹房里面噴出來。
咳咳咳……
圍在周圍的那些弟子滿臉漆黑，瘋狂咳嗽。
從丹房里面沖出一個渾身焦黑的人，捂著臉跑了。
“炸鍋了？！”外面的弟子捶胸頓足，“戴師兄功虧一簣啊，還是火候，火候……”
“連戴師兄都這樣了，我還是把我攢的那點可憐靈石，奉獻給乙字號丹房吧……”一個小個子弟子灰心喪氣道。
旁邊一個高大威猛的弟子道：“人家戴師兄是為了準備天選大會所用丹藥的，你又不參加你急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不參加？”小個子不服氣地爭論道。
“就你！是去找死嗎？”高大男居高臨下道。
小個子馬上跳起來了，“你看不起我，你是想打架是吧！”
“要打架滾到師父丹房去打！別在這里擾我心神！”另一間丹房里面傳出一聲怒喝。
“噓……是顧師兄……”
小個子和高大男都閉了嘴，推搡著向甲七號聚攏。
那丹房內隱隱有霧氣蒙蒙，丹香凝聚，鄢陽見狀也跟了過去。
外面的弟子被呵斥，馬上都安靜下來。
看來這顧師兄，威望甚高。
“顧師兄，看來能成……”幾個弟子站在門口窸窸窣窣地低聲交談。
“都別說話，顧師兄最討厭人家打擾他煉丹……”
“顧師兄最忌諱人家拿他打賭了，你不是還賭了？”
“滾一邊去！”兩個弟子推推搡搡地，撞到了鄢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