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靖前輩,你有分身嗎?”鄢陽想到了一種可能。
“你說呢?”山靖反問道。
“那就是有嘍。”鄢陽盤腿坐在山靖旁邊道,“那你一個分身負責煉丹,一個分身負責煉體,還有一個分身負責山中事務,豈不美哉。”
“呵呵,你想得倒是美!”山靖大笑道,“到了我們這個程度,確實可以煉出分身。
但是,最終還要合為一體,才能達到大乘,趨自圓滿。分身越多合體就越難,達到大乘境就越不容易。
否則,這世上你也有一百個分身,我也有一百個分身,所見之人個個都是分身,這世界成什么了。”
“那像楚媞那樣,煉化多個分身,個個都很厲害,到時候合體時,分身相加,豈不是更加厲害。”
“異想天開!你不想想她為什么結不成元嬰。即便僥幸結成元嬰,還能不能往上走?
你要記住修煉之路沒有捷徑可走,耍不得一點滑頭。
也不可鼠目寸光,只看眼前利益。現在跟你說這些,你還無法體會,你目前只需腳踏實地,打好基礎。”
“是。山靖前輩指點的是。”鄢陽虛心受教,那些分身之事還真不是她能琢磨的,“山靖前輩,既然您能一心三用,那您就給我講講煉丹制藥的歷史,或者演化,反正只要您覺得不是宗門機密,能告訴我的,您就給我講講吧。”
“呵呵,既然你這么好學,看在你也對我有所啟發的面子上,那我就給你講講,不過,你可不要講出去……”
嗯!鄢陽使勁點頭。
山靖從煉丹制藥的源頭開始講,只要不是宗門機密,他能教授給自家弟子的,也都全部對鄢陽知無不言。
鄢陽眼前一條完整又明確的知識系統被建立起來,再將自己原先學到的各種片段,穿插入這條系統中,她受益匪淺。
這就是宗門弟子有人指引的好處啊!鄢陽感嘆。
鄢陽也是謙虛好問,又心思通透機敏,常常提出一些新鮮的思路,這對山靖也是一種刺激和促進。
一老一少,兩相得益。
這枯燥的教學時光,也變成了其樂融融的交流。
這種相得益彰的交流,一直持續了足足一個月的時間。
而在鄢陽不知道的地方,關于她的情報已經被送到了各大宗門的案頭。
在淬玉城的清月堂,也每天都是一波波的人來窺探和打聽。
“這個無門無派的小丫頭,到底是何來頭?”
通過陶然峰一戰,有些眼力和長遠見識的人,都開始關注起這個能傍住元嬰真人,替她擊殺仇敵的小散修。
最擅倒賣情報的棲霞閣,卻成了此事的最大贏家,不管它出價多少,總有人為了答案而不計代價。
結果就是,鄢陽在西部大陸的事情也被翻騰出來,傳得滿城風雨。
“華家!大小姐!!”陸阮手指一捏,那滿載情報的玉簡碎成了粉末。
她真的是華柔?!
不可能,她絕對不是華柔!
那她會是誰?!
為什么與華柔長得如此相像?
為什么莊兒會對她如此親近?
難道……不會……
他陷入了迷茫。
在桑干森林,與鄢陽一別的無夏和忍冬二人,卻沒有鄢陽的歲月靜好。
他們沒有目標的,在中州北部邊境游蕩。
這些邊境地帶,地域偏僻且終年嚴寒,跟桑干鎮一樣,是惡棍或者躲避仇殺之人所青睞的地方,自然也是邪魔歪道的聚集地。
這一日,夜幕已降臨,兩人正行到一片光禿禿的樹林中,頭上是烏黑的天空,不見月光,四下都是白茫茫積雪和冰面,不見人跡。
突然一團紅霧憑空出現,罩住了二人。
“忍冬!”無夏抓住忍冬的手臂。
按照無夏敏銳的洞察力,一般想要靠近的人,早早就會被他發現,但是,這次并沒有。
可見,來者很不簡單。
“來了。”忍冬指了指他們身后。
嚓……
尖銳的刀刃刮擦冰面的聲音從某處傳來。
忍冬看過去,也只能看見刀尖刮在地面所濺起的冰渣和火花。
“就你們,也是想要加入血煞宗?”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與你無關!”忍冬盯著那方向道。
“想加入血煞宗?可沒那么容易,你們殺了多少?”
“什么殺了多少?”忍冬警惕道。
“哈哈哈,兩個二愣子,給姐姐送人頭來了!”
噌噌……
一把一人長的赤色雕花彎刀打著飛旋,穿過濃厚的紅霧,切割過來。
忍冬拿出從鄢陽那里得來的三尺棍一擋,那旋轉著的彎刀砍在三尺棍上蹦出一片火花,又飛旋回去。
噌噌……
還沒完了,這一次,砍過來的是兩把同等樣式的彎刀。
無夏也取出自己的小彎刀。
當當!
無夏用小彎刀一擋,虎口突然一麻,他這時才發覺自己的這把彎刀著實小了點。
“這個……不錯……”無夏沉吟道。
“呵呵呵,嘴巴很甜嘛,姐姐我是很不錯,見過姐姐的都這么說,不過見過姐姐的人,都死光了!”
那女子在紅霧中嬌笑道。
“我說的是那兩把刀!”無夏冷冷道。
女子愣了一下,罵道:“去死!敢耍老娘!”
“彩英歡暢!”
那紅霧里,好像被吹散了的蒲公英,呼呼啦啦地飛過來數十把彎刀。
“是不錯,適合你!”忍冬也道。
他手中三尺棍,在兩人周圍飛快地舞動起來,像是結成了一只密不透風的鐵桶,將他自己和無夏罩在里面,讓那群飛刀無縫可入。
“血色!”血光在無夏彎刀上流動。彎刀在一陣旋風中,朝那紅霧深處去了。
呃……
一聲悶哼。
紅霧漸漸散了。
一個紅衣女子靜默地立在雪地里,她半邊身子淌著血,將紅衣染成黑色。
她微微彎曲的手掌中,一左一右,握著兩把赤色雕花彎刀,刀刃上閃著寒光。
但讓人不得忽視的,是她的腰上別著穿成一長串的,血乎乎的東西。
“那是什么?”無夏問忍冬。
忍冬捂住一只眼睛,聚精會神地看向那串東西,“好像是……人皮……阿彌陀佛……”
“呸”那女子吐了一口血,“是人皮,每個人只有一個鼻子,這是人鼻子上的人皮,怕了嗎,假慈悲的小禿驢,看著都惡心!”那女子陰冷的眼睛里,透著兇狠。
“為什么要殺我們?”忍冬問。
“不殺你們,這冰天雪地的,到哪去找人殺去,沒人可殺,怎么湊夠拜入血煞宗的條件?”那女子流了大量的血,造成靈力不足,不能維持紅霧迷陣。
她趁著說話的間隙,迅速吞了一瓶什么藥,可能是止血療傷之用的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