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雨,我們該走了。”梁可微提醒,同時向鄢陽和解藕寒看了一眼。
解藕寒急忙抓住時雨道:“時雨,你要去哪里?咱們組隊吧。”
“藕寒,”時雨眼神有些躲閃,又有些欲言又止,“我還有點宗門的任務要做,等我做完任務,咱們再組隊,如何?”
“哦……”解藕寒明顯有些失落,她松開了時雨。
“對不起藕寒,我……”
“告辭,我們需要跟其他的師兄弟盡快匯合。這是我身上所有收獲,也對二位的謝禮。”梁可微站起身,掏出十枚獸頭和二十枚信符。
“那兩個死人身上的,也應該是二位得去,我們不敢據為己有。告辭。”梁可微匆匆忙忙地拉著時雨走了。
鄢陽看著解藕寒眼巴巴的眼神道:“有門有派的,就是跟我們散修不一樣,凡事以宗門利益為重。走吧,你也該好好找找你們空上派的同門才是。”
“我師父才沒給我下達任務呢,他只盼我活著回去。對了,我告訴你一件事……”
此時,在幾里外,一雙赤色鷹眼在一個女子臉上一閃。
“師父,她們終于出現了。”那赤色鷹眼的女子道。
“走。”被她叫做師父的女子,面孔平庸,表情僵硬,一看就是易過容的。
那鷹眼女子在前面帶路,在她身后跟著十數人,都是一色水墨色衣袍。
是墨門派的楚媞和她的幾個弟子。
“師父,七脈的那些人,我們還留著嗎?”香青道。
“暫時讓他們多活幾日,等我們解決了那個小妖精,第一個就是滅了他們!”楚娣道。
“是!”香青等人乘上楚媞的靈舟,飛快地逼近全然不知危險的鄢陽二人。
解藕寒湊到鄢陽的耳邊,輕聲細語道,“我大師兄當年發現了一個奇地,當年他在那里從筑基中期突破到筑基后期,這才從那些天才精英中脫穎而出的。”
“哦?奇地?”鄢陽歪頭道。
“嗯。”解藕寒點點頭,接著仍舊湊過來低聲道,“那奇地里都是些死人骨頭,但若運氣好,就可以撿到許多法器寶物什么的。”
“竟有此等好事?”鄢陽心動了。
“大師兄已經將那地點告訴我了,我帶你去。”解藕寒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陳諾畫的地圖,她牢牢擊在腦中。
“別的人知道嗎?”鄢陽很謹慎。
“大師兄說,當時去的幾個人,只有他活著回來了。”解藕寒如實道。
“那咱就去看看。”
兩人說走就走,趁著夜色,摸到了一片連環山洞處。
這些山洞,一個緊挨著一個,里面相互連接,如蛛網一般四通八達。
“就在這里?”鄢陽指了指那片山洞,“那里面的寶物,找起來,肯定得費點功夫。”
嗡……
有禁制。
“有人先到了。”
不等解藕寒回答,那山洞中傳來一陣靈力波動。
“里面有人。”兩人都貓下身子。
“咱們用斂息珠,斂住氣息。”鄢陽道。
“真嚴派的。”解藕寒的神識往洞里探了探道。
鄢陽心里一緊,“這傳送陣就是真嚴派一直在看守的對嗎?”
“據說是如此。”
“那他們出現在此就沒什么奇怪了。”這里不就是他家的后花園嗎?
“監守自盜?”解藕寒往山洞里看了看,“那機緣肯定被他們得去了。”
“倒也不一定,機緣機緣,講究的還是一個緣字。”鄢陽看見解藕寒臉上一閃而過的失望,因此勸解道。
這時候,一群人往這邊來了,嘴里還罵罵咧咧的。
“小子,跑的真快,那個是無蹤符吧,早知道他有那玩意兒,就該一刀砍死。”
“要我說,就該一顆藥毒死他。”
“我倒覺得,做成鐵尸倒更有意思,好歹是個筑了基的。”
“魔宗。”鄢陽小聲對解藕寒道,那一群人,大約有十四五個,有幾個跟無夏他們穿一樣衣袍的,也有臉上涂著花里胡哨的,也有戴著漆黑面具,和雪白面具的。
“又來一波湊熱鬧的。”解藕寒懊喪道。
“別急,看情形,他們并沒有發現這里的奧秘。”鄢陽安慰道。
一個已經走過去的回了頭,往四處嗅。
“這山洞里有臭道士的氣味。”
“進去看看。”
嗡……
禁制被觸發了,攔住了這群魔修。
幾個黑白格子衣袍的人出現了。
“何人在此喧嘩?”一個年齡大一點的道。
“當然是你爺爺我!”
“你又是哪來的毛孫子?怎么?打算占山為王?!”
那幾個魔修鬧哄哄的,就要往里闖。
“這里是禁地,不許進入!”真嚴派的道。
“爺爺沒聽說這島上還有什么禁地,是你們自己劃出來的吧!自己占便宜,不讓別人插手?沒門!”
刷刷!
幾個真嚴派的抽出了劍。
“我們是真嚴派的弟子,傳送我們進來的責任就是看護此島的禁地,你們休想進去!”
“好!那你就看看,老子能不能進!”
噼里啪啦……
雙方開始動手。
“花子……”解藕寒輕輕拉了拉鄢陽的衣角,眼神里有點猶豫。
“藕寒,咱們幫他們一臂之力。”
他們,自然說的是魔修。
鄢陽拉著解藕寒,繞著禁制外圍跑了一圈。
“簡單。”這只是一個中階陣法,難不住鄢陽。
看清了陣法原理,一切都迎刃而解。
鄢陽朝某個地方砍了一斧子。
那被斧子砍過的地方破了個洞,露出一只破損的陣旗。
嗡……
禁制消失了。
山洞里又跑出來幾個真嚴派的人,大罵道:“居然偷襲,不要臉的魔宗!”
那幾個魔修也是一頭懵,是誰在幫他們破陣?但陣破了,總歸是好事。
鄢陽則拉住解藕寒,輕手輕腳地遠遠地繞過他們,從側面的一個山洞進入,進入另一條通道,往山洞里面去。
鄢陽發散神識,那洞中漆黑,卻擋不住兩人的路。
呼啦啦……
一艘靈舟下降,落在了山洞外。
從靈舟上走下來十數人。
“確定她們進去了?”楚媞道。
“我確定,師父。”香青點頭。
楚娣徑直向那糾纏在一起的眾人走去。
砰砰砰!
幾個人,不管是魔宗還是真嚴派的,接連被楚娣一行打翻在一邊。
“墨門派的?不是已經說好了你們墨門派弟子遠離禁地,你們打算背叛協議?!”一個真嚴派的弟子吐血道。
“協議?!我管你什么協議!老娘要進去殺人!擋我者,死!”楚媞眼睛一瞪,一只銀鉤就勾破了對方嗤嗤喘氣的喉嚨。
“是瘋子楚媞!”
咔咔咔,一排真嚴派弟子,均立刻捏碎了信符。
這楚媞的瘋狂,他們早有耳聞。
噗噗……又有兩個在銀鉤下喪命,但好歹耽誤的這一瞬間足夠另兩人挪移回去。
“師父!!”被挪移出去的弟子,大哭道,“師父!墨門派背信棄義!強闖禁地!禁地失守!”
真嚴派本來就是主辦此次大會的重要角色,因此方方面面都有人駐守。
這山洞之處是秘密禁地,不在玉墻播放的畫面之列。
幾個有些威望的真人看見自家弟子這副慘狀,不由恨道:“走!我們去墨門派討回公道!”
另有幾個真人,為禁地失守,而被迫另做謀劃。
鄢陽二人因為洞口處鬧哄哄地,將里面駐守的所有真嚴派的人都吸引了過去,反倒一路通暢,無人阻擋。
一進山洞,立刻就感受到洞內陰氣十足。
有什么東西從兩人眼前一晃而過。
“小心!”鄢陽擋住解藕寒,將斧子在手中掂了掂。
鄢陽一斧子砍在迎面撲來的黑東西上面。
叮咚!
一塊缺了角的不規則形狀的紅色碎片掉落在地上。
“是血晶!”解藕寒興奮道。
“血晶?有什么用?”鄢陽沒聽說過。
“當年大師兄帶回來好多這樣的東西,據師父所說,魔宗會用來煉血煞。”
“怪不得要阻攔他們,那這血煞對我們能有什么用呢?”
“修煉材料,有的功法特殊,需要修煉材料輔助。”解藕寒撓了撓頭,“具體我也不是太清楚,總之呢,就算沒用,反正,拿出去肯定能換到好多靈石就是了。”
“好。”兩人心里有了數,一路遇見黑影,就直接砍了。
那些黑影像是嗅到了活人的氣息,從相互聯通的洞穴的各個角落里,圍了過來。
“這些黑影,我怎么感覺是一些人的陰神呢?”鄢陽問解藕寒。
“大師兄猜測,這里一定設置了箍魂陣,將這些陰神留在此地不得解脫。天長日久,他們就自行演化成為了血晶,氣晶還有魄晶和魂晶。”解藕寒撿起一顆青色的晶石和一顆藍色的晶石道。
“既然是有用的東西,那也不枉費我們費力收集了。”鄢陽手中斧子翻飛,解藕寒的重刀也沒停歇,兩人很快就集了一堆晶石。
“花子,你看。”解藕寒指著遠處的一個山洞道。
那山洞氣息明顯不同,在那洞口似乎有一層若有若無的漣漪。
鄢陽的神識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寒冷。
“冰洞?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鄢陽跟解藕寒對視了一眼,小心地向那個地方挪動。
進了山洞,發現里面大到完全難以想象。
“香雪薄荷?”鄢陽認得那一地生長在積雪中的植物,正是在北部大陸神山上生長的嫩綠植物。
鄢陽拔出一顆,果然其下有著雪白的水屬性的石頭。
“寒水石?聽說,這石頭對煉化分身有用,咱們多采一些。”鄢陽道。
解藕寒一聽可以有助于煉化分身,也來了精神,大把大把地將其裝進儲物袋里。
“這里可是炎熱的海島,可是洞里好冷,為什么會出現這樣一個不符合常理的地方?”鄢陽懷疑了,事出異常必有原因。
“對呀,是很奇怪,外面天氣那么熱,為什么這里會有這么多的積雪?”解藕寒也懷疑道。
“這里是一個異空間。”鄢陽研究了一遍這個山洞后,得出了一個結論。
“異空間?”解藕寒第一次聽說。
“也就是單另開出來的一個夾層,就像我們的儲物袋一樣。而且很隱蔽,不進入山洞,根本看不出來。我猜真嚴派守的,就是它。”鄢陽走到積雪的中間,踢了踢地面,并沒有發現什么異樣。
“那是何人開辟的這么一個空間夾層,它又是用來作什么用處的?”解藕寒一連問了幾個問題,鄢陽都無從回答。
“寒水晶!”解藕寒激動得像挖到寶一樣,捧著一塊晶瑩剔透的晶體道。
“這個我知道,跟那寒水石一樣,可以用來煉體,而且比寒水石還要好,對嗎?”
“沒錯。”解藕寒手腳并用,利索地收獲了一堆。
“發達啦,花子,這一半給你。”解藕寒推了一半寒水石到鄢陽的面前。
“藕寒,你太客氣了,看我的。”鄢陽手臂一揮,許多寒水石和香雪薄荷,還有好些水屬性的靈植,自己就飛進了她的儲物手鐲。
她將儲物手鐲在解藕寒的鐲子上磕了一磕,“本來呢,我的主張都是萬事留一線,給人家留一些,可是,現下情況特殊,我得把它們全收了,否則誰知道后來的人得了它,會怎么害我們呢。”
“花子你說得對,留下一些反而會引起別人的貪念和猜疑。”解藕寒道。
鄢陽將屬于解藕寒的那份分到了解藕寒腕上的手鐲里。
“花子,你有沒有感覺到這里的靈氣,比咱中州充沛多了。”
嗯,鄢陽點頭,“確實,尤其是進入了冰洞以后。”
“怪不得大師兄可以修為進步那么快,原來跟這里靈氣充沛有關系。”
“你說這里會不會還有別的空間夾層?”
“別的?太有可能了。”解藕寒叫道,“咱再去別的地方看看。”
“不急,來人了。”鄢陽一把拽住解藕寒。
“五行隔絕陣!”鄢陽直接在這異空間內設置了隔絕陣。
同時在那山洞門口打了兩個隱身符,藏匿了它的痕跡,那洞口立刻變成了跟洞壁一樣的顏色和硬度。
“在哪呢?”一個女子的聲音傳出來。雖然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山洞內,十分突兀。
“閉嘴!蠢貨!再被她跑了,我拿你試問!”另一個女子低聲狠狠罵道。
鄢陽心頭一緊,“是楚媞!”
不管楚媞的容貌如何遮掩,楚媞的聲音和語氣,鄢陽是不會認錯的。
“她不是結丹了嗎?不是已經耗掉了她的三個分身了嗎?難道這是她又煉化了新的分身?”
帶著各種猜測,她看了看身邊的解藕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