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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仁和食館內。
那佝僂老者舒展了身子,竟是一個身高接近六尺的精壯男子。
“就是這么回事,我都說了幾遍了,你還在問,她不讓我把脈,我怎么知道她是不是陸家血脈?!”
啪!一個巴掌重重拍在他的后腦勺上。
“笨!起來起來!她定了什么套餐?讓開,老娘今天親自動手!”
“當真?!”三個男人都擠了過來,自從他們出師后,已經好多年沒見美娘子親自動手做菜了。
美娘子看起來風姿綽約,雖然已經三百八十多歲了,眼角連一絲細紋都沒有。
“什么當真當假?!她拿的出玄玉參和香血靈芝,我就敬她是個人物,即便不是陸家人,我今日也要親手做菜,然后會會她,說不定她那里還有些其他稀罕材料,哼!”
哼聲一出,三個男子心肝一抖,全都低頭不語了。
美娘子的脾氣他們都懂,心情好的時候,還能跟他們和顏悅色地說道說道,心情不好的時候,拳腳可就上來了,誰要是不長眼頂上去,沒被拆了骨頭就算幸運的了。
“香血靈芝……”美娘子的眼睛里透出一絲難以覺察的溫柔。
當年在她幼時,父母部族因為祖上曾和陸家親好,被當今夏皇勢力趕盡殺絕。她僥幸逃出卻被惡人凌虐,幾次徘徊在生死邊緣。
幸而被某個神秘的女子所救,并且還贈予她一片芳香四溢的木根。就是這塊木根,讓她從此走上了修道之路。
忍受過極度的饑餓,她從此嗜吃如命,機緣巧合下,也讓她悟得飲食之道,成為一代藥膳大師。
嗡……
仁和食館的后廚重地罩上了一層結界。仿佛有一雙手,執掌著其中的乾坤。
腌、拌、卷、汆……
炒、熘、炸、煎……
燜、燉、蒸、煮……
各種食材的靈氣,仿佛被刀鏟調教,美娘子用她精純的法力,淘洗著,淬煉著……
“秦郎……”隨著一聲嬌喝,一道艷麗色彩纏上了老伯的胳膊。
“哎呦……”秦老伯頓覺雙腿酸軟無力,急急往后退。
“秦郎,好久不見,你倒跟人家生分了。”那柔弱女子直往秦老伯身上擠,就好像要把自己擠進對方身體里一樣。
秦老伯急忙把自己的胳膊從對方懷里拔出來,求饒一樣地后退著跑,“不是我要來的,是這幾位姑娘……我先走了,告辭,告辭……”
“嗤……”那身著艷麗衣裳的仙伶對著秦老伯的背影輕哼一聲,十分鄙夷地翻了個白眼。
“你們幾個來此處,所為何事?莫不是也是來尋姑娘的?”她懶洋洋地瞟了一眼鄢陽等。
“正是。”鄢陽輕笑一聲,答道。
“啊?”那女子回過臉反倒多看了三人一眼。
“我們聽說有位姑娘身體受傷,調補不當,落了病根,正好在下對女子病有幾分經驗,遂來自薦,或許對里面的姑娘有幫助。”
“胡說什么?誰有病啊!我看你才有病吧!快走開!尋什么開心呢!”那姑娘袖子一揮,一陣香風刮過,重畫伶館整個門樓都在鄢陽眼前消失了。
“唉,”解藕寒嘆氣,“線索又斷了。”
“別急,我猜的肯定沒錯。”鄢陽擺手,“她們這里邊確實有病人,不然仁和食館的那許多套餐都是給誰吃的。正常人吃,還不補出鼻血出來?”
“她這么慌,正說明了有情況。”時雨也道。
“看起來她們更歡迎男人……”解藕寒剛說出口,又覺得有點害羞,趕緊捂了嘴。
“呵呵。”時雨錘了錘解藕寒道肩膀,“花子,那咱們就請那幾位男人出場吧。”
鄢陽拿出傳音符,分別與第二組的幾個進了城的人聯系。
不一會兒,在城西已經打烊的茶樓頂上,幾個男人悉數到了。
茶樓里的幾個值守的伙計,已經被鄢陽放倒了。
在茶樓露天的觀月臺上,茶桌盆景假山等一應俱全。鄢陽從自己的儲物袋里,拿出茶具靈茶點心等物事,杯杯盤盤地一起擺了。
“我們去了酒莊,除了發現這城內的修士都是一副酒肉皮囊外,一無所獲。”西風嚷嚷著,唏溜溜灌了許多茶。
“我也是覺得這些男人身上,脂粉氣太重,陽氣不足。”柏星若也道。
“反倒是幾個作陪的女人十分強大。”何康抱臂冷冷道。
“嗯,跟我們知道的情況差不多,這城里陰盛陽衰。白佩嵐她們三個應該已經混進去了,究竟怎么回事,就看她們的應變了。易寒火莽,你們那邊發現了什么嗎?”
“我們去了樂坊,除了聽了幾曲傷春悲秋的小調,兜里的靈石幾乎被掏空外,我跟易兄也是一無所獲。”火莽戳了戳易寒道。
易寒被火莽戳了胳膊肘,勉強答道,“嗯,是。”
鄢陽微微笑道:“你們在樂坊里的時候,可有感覺到自身身處幻境,或者是旖旎春夢,或者是世外桃源?”
“這……”易寒的臉立刻紅到了耳根子。
還是火莽的臉皮厚,嘿嘿笑道:“你咋知道的……不過我可聲明,那只是幻境,我跟易兄兩個把持得住,若是把持不住,今日被掏光的可不止是靈石啦,嘿嘿嘿……”
解藕寒翻了個白眼,這火莽的嘴太沒分寸了。
“果然沒猜錯,費了那么大功夫,搞什么蓬萊月酒,就是為了……”鄢陽扭頭對解藕寒和時雨道,“所以這帝景城陰盛陽衰……”
何康冷哼一聲,感覺自己身為男人的自尊被挑釁。
柏星若一拍額頭,他也懂了,“采陽補陰?你是說,這些女子專門……”
鄢陽點頭,“沒錯,而且這些女子……我猜測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她們都是外族人?!”西風跳了起來,“怎么看起來跟我們沒什么兩樣啊!”
“本來她們也是人族,只是跟我們立場不同而已。在帝景城,男人就是她們的食物,你說,她們跟我們一不一樣?”
“還真是……”火莽這時候才一陣后怕,幸好自己把持住了,若是道心不堅,被人鉆了空子,這么多年的艱苦修行一朝化為泡影,反倒便宜了他人,那他真是哭都來不及了。
“那這么多年,怎么就沒人發現她們的計策呢?”解藕寒道。
鄢陽喝了一口剛剛斟滿的紫蘇茶道:“不是沒人發現,只是那些人早沉溺在了溫柔鄉里,成了外族人的踏腳石,和滋補品……秀色可餐嘛……”
“嘔!……”易寒一口瘀血吐了出來。
“易兄!你怎么了?!”火莽一把將易寒攙住。
“我……喝了她們遞來的一杯酒……”
咕咚!易寒話沒說完,就一頭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