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
鐘毓秀砸吧砸吧嘴回轉知青點,沒事兒也喊了嚴大哥的吧?沒錯,喊了的;所以,為什么要嘲她?
“毓秀,你去山上了?”
一群知青圍在院子里的桌子前,孫如紅第一時間看到她,忙起身迎了上去。
“去山上轉了轉,逮了野味回來給大家打打牙祭。”丟開莫名其妙的嚴如山,想到有糧食有肉吃,擰著野雞抿唇而笑,“如紅姐,咱們晚上把它燉了。”
孫如紅好笑,“行,你想吃就燉,反正是你抓到的。”
“如紅姐真好。”跟在孫如紅屁股后面打轉,男知青負責清理野雞,孫如紅和江梅負責做,鐘毓秀則是在后面學。
原主從小嬌生慣養,沒做過飯,連灶臺都沒摸過;她也沒做過飯,穿越古代有人伺候,穿越現代能請保姆,穿越星際有家政機器人。做飯不現實,多學學才成。
野雞湯燉上三個小時,又軟又爛,湯底醇厚。
殘陽西斜,終于等回嚴如山,他手里提了兩個布口袋。
“嚴大哥,辛苦你了。”鐘毓秀喜笑顏開迎上去,知青們也順勢看了過來。
“給。”嚴如山將兩個袋子送出去。
鐘毓秀接下,并未多言,兩人心照不宣;糧食放到地窖,另一個袋子里竟是肥皂、香皂和洗頭粉,分量不多,省著點能用一兩個月了。放好東西,在院子的井口邊上找到嚴如山,周圍沒人,腳步輕快,笑意盈盈的走了上去。
“嚴大哥,謝謝你。”
正在洗臉去燥熱的人回頭瞟她一眼,水珠順著臉頰往下滑,“沒誠意。”
“那以后獵到的野味都交給你幫我處理?”輕笑一聲,眉眼間輕靈快活,“再分你兩成跑路費?”
嚴如山望著近在咫尺的嬌顏,眸光晦暗,“跑路費就算了,往后想賣的東西都交給我。”
“好。”重重點頭,算是談妥,鐘毓秀問道:“嚴大哥,三只野兔賣不到多少錢吧?糧食袋子里有五斤苞米面,你還給我買了兩塊肥皂、一塊香皂、一盒洗頭粉,錢怕是不夠。差多少,下回我補給你。”
“手里正好有肥皂香皂和洗頭粉的票,勉強夠。”
沒票就不夠。
鐘毓秀了然,“那糧食分你一半兒,感謝嚴大哥幫我帶東西。”
“我不缺糧食。”冷漠依舊。
“不要算了。”一直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她也是有脾氣的人;進灶房找到孫如紅和江梅,見她們正在說話,便在旁邊靜靜的聽她們談論。
孫如紅含笑道:“毓秀就是能干,才來多長時間就讓我們知青點的人都跟著享了一回福。”
“毓秀是能干,不過,山里有猛獸,以后可不能再進山了,記住沒?”江梅語重心長,“咱們這邊的大山死了不少人,聽說戰亂的時候還有被坑殺在里頭的。”
“我也聽說過,村里老一輩兒的人都知道這事兒,具體在哪兒沒人知道。”孫如紅忙點頭,“毓秀,你可別進山了,太危險了;要是遇到熊瞎子可就慘了。”
鐘毓秀頷首道:“沒事兒,我就在外圍走走。”
深山里有好多好東西的,野菜干貨豐富的很;多采摘一些也能多換點兒糧食。
“外圍倒是沒事,也是你運氣好,旁人在外圍可逮不著野雞。”孫如紅沒深想,只以為她沒進深山。
鐘毓秀抿唇而笑,走上前幫她們一起擇菜,剛蹲下肩頭就被人碰了一下,只聽江梅道:“你和嚴同志什么時候這么好了,他還給你送東西。”
孫如紅一愣,也問道:“以前沒見你們怎么說話呀,你們是不是處上了?”
“別胡說,那是我抓了只兔子,求了嚴同志幫我換的。”心底微動,隱瞞了抓到三只野兔子的事兒,“你們也知道,我來這里要啥沒啥;正好換了點兒肥皂香皂和洗頭分,過日子,總要認真過。”
以后得更加小心了,少換糧食,知青點終究人多口雜;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這樣啊!我就說嘛,嚴同志不是傻大方的人。”孫如紅和江梅恍然大悟。
兩人沒說不合時宜的話,也沒再追問,鐘毓秀松了口氣,“如紅姐,江梅姐,菜擇好了,該炒菜了。”
“好,今晚上你得多吃幾口。”江梅臉上有笑意,起身去了灶臺,“如紅,你來幫忙燒火。”
“我來吧,我也沒事兒。”鐘毓秀走上前就要幫忙,卻被孫如紅給拉住,“可別,你可是大功臣,一邊兒歇著去,兩個小菜很快就好。”
鐘毓秀輕笑,“那我可就厚著臉皮歇了?”
“去去去。”
兩人笑嗔,直揮手讓她趕緊走,鐘毓秀并未出灶房;而是從碗柜里數了七副碗筷清洗好,頓好的野雞起鍋,一同送到堂屋擺好。
孫如紅、江梅炒好菜,又貼了一鍋餅子才端著出來。
“吃飯了。”
江梅一聲喊,男知青們紛紛從屋里出來,羅建民走在最前面,“晚上是不是烙餅了?我聞到餅子的味道了。”
“餅子是什么味道?”孫如紅調侃道。
“還能是什么味道?餅子的味道唄。”羅建民一個箭步進堂屋,嚴如山等人相繼走了進去,桌上一盆燉雞、二個炒野菜、冒尖一盤苞米餅,“真好,這日子跟過年似的。”
孫如紅拉著江梅和姜毓秀入座,斜睨一眼,“有肉吃,可不就跟過年一樣么。”
平日里大家靠著野菜養活,一天三頓少不得野菜,夏季還好,冬季野菜很少;村里家家戶戶出去找食兒,等他們去的時候早沒野菜了。
羅建民訕訕輕笑,嚴如山等人落座,人手一個餅子,包了野菜就著野雞湯,美滋滋吃上一頓。
盆里的肉一塊沒剩,桌上倒是有不少骨頭,羅建民還撿起各自面前的骨頭細細品嘗,瞧他一臉回味的樣兒,在坐三位的知青不知該說什么好。
“羅同志,你能別弄這么惡心么?”孫如紅沒忍住,過嘴都多久了還撿起來繼續品,什么毛病。
“不能。”
羅建民咧嘴笑,一臉憨厚不甚在意的樣子,把孫如紅氣的翻白眼又無可奈何,最后,只得跟著江梅和鐘毓秀走開,眼不見為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