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如山循聲而來，慢步上前垂首去看，她奮筆疾書的全是數據。
“毓秀，你在寫什么？”
“理論數據。”鐘毓秀頭也不抬，將腦子里的構統統記錄下來，停筆扭了扭脖子；眼角瞟見身旁有陰影，一抬眸，目露微訝，“嚴大哥，你怎么還在呢。”
嚴如山道：“看你寫的興起，這是又有研究方向了？”
“嗯，之前在樓下你提醒了我，做飯油煙大，那為什么不研發一款系列抽油煙的機器呢？”說完埋頭將整個油煙機的藍圖畫下來，采用的是這個年代能接受的簡單油煙機，“有了它，以后做飯再也不用怕油煙。”
“這些事兒之后再說，現在咱們該下去吃飯。”伸出手，示意她該下樓了。
順從的將小手放進他掌心，借著他手上的力道起身，二人相攜下樓，飯菜擺在桌上，郝南、田尚國都等在餐桌旁。
“讓你們久等了，下次我沒和你們說一聲就上樓的情況下，你們先吃，不用等我。”鐘毓秀歉意說道。
郝南笑了笑，田尚國沒說話；二人沒點頭也沒拒絕，沉默的態度只讓鐘毓秀以為他們聽進去了。
嚴如山和鐘毓秀比鄰而坐，鐘毓秀道：“開飯。”
四人圍著飯桌吃完飯，沒要狗蛋動手，郝南和田尚國就把殘局收拾了。
狗蛋端來兩盞茶，嚴如山和鐘毓秀一人面前送上一杯，隨后默默立于鐘毓秀身側。
“狗蛋，沒你的事兒了，你先上樓去。”
“滴滴。”
狗蛋響應后轉身離開。
嚴如山的目光隨之而動，直至狗蛋不見才收回視線；雙眸落在她俏麗的臉蛋兒上，心中縱然有疑惑也沒問出口。
“毓秀，這兩天你有時間嗎？”
“怎么了？”她要去學校上班，還要給班上的同學們拉進度，最近幾日時間上有點緊。
嚴如山抬起手背蹭了蹭下顎，緩緩道來，“我在學校屬于跳級成功，不用再回去上課；最近忙著黑市的生意，以后不能負責你這邊的接洽工作了。”
“哦。”若非政策要求，嚴如山現在都能拿到畢業證了；鐘毓秀羨慕，物理專業五年級的試題還沒出來，她跳不了。
“別擔心，爺爺會出面給你重新挑選一個接頭人；以后有事盡管找他，大事小事都找他。”小姑娘年紀不大，一貫沉穩，但，他還是擔憂。
鐘毓秀目錄茫然，“我不怕啊！”
心上的姑娘目光清澈，茫然懵懂，嚴如山不由扶額，白擔心了。
“不怕就好，有事就和我說。”
“好。”男朋友就是拿來用的，鐘毓秀接受良好，“不過，接洽的人是誰？”
嚴如山道：“接洽的人還沒定下來，等定下后爺爺會將人帶過來；順便和你談談分紅事宜。”
“分紅？”
“是的，上面的意思是給你百分之三紅利。”語氣放慢了些，那雙深邃幽暗的眼映襯著對面端坐的姑娘，“有了紅利，往后你每年都會有一筆收入。”
“這樣啊！那挺好的。”在星際有專利權，研究出來的東西不管是研發者保管，還是送給聯邦，都會有一筆收入；如研發者保管的項目，可以和別的商家合作，拿股份分紅；若是送給聯邦，聯邦會根據研發成果進行評判，付一份買斷費用。
上面的人能直接給出百分之三紅利，專利由他們出手搞定，還不用她操心，簡直完美合作伙伴。
鐘毓秀思襯片刻，問道：“百分之三是不是有點多了？”
利益分配最忌諱不公。
“安心收著，既然給你，那就是過了明路的。”對于對象的不貪心，在大利益面前頭腦清醒，嚴如山欣慰的同時又有點心疼；誰也不是生下來就全知全能，懂事知禮。對象能做到這般，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萬家真不是個好人家。
嚴如山給萬家打上叉，拉黑拒絕往來。
“那好吧，反正有你在前面頂著。”嚴如山代表著嚴家，既然嚴如山都這么說了，她就心安理得的收了；她不缺錢，紅利可以做慈善，何樂而不為？
對于對象的信任，嚴如山滿心欣慰，一點都不覺得她這么想有什么不對。
薄唇輕勾，淺笑道：“謝謝你的信任。”
“應該的。”鐘毓秀接的順嘴，嚴如山輕笑出聲來，兩人之間的關系仿佛又進了一步。
小情侶說著悄悄話，就算不是情話，心情也是好的；二人說說笑笑，時間不知不覺過去，天色不早，嚴如山提出告辭時，鐘毓秀才警覺太晚了。
“正好，我還要去學校，我跟你一起走一段路。”起身對大廳里的郝南二人道：“郝同志，田同志，我要去學校一趟；晚上還要麻煩你們勞累些，天兒冷，記得多帶件衣裳。”
嚴如山突然心酸，他都沒被對象這么關心過。
“嚴大哥，我要上樓拿衣裳，你稍等我一下？”
“好。”面對鐘毓秀清澈的眸子，一句酸話都說不出口，愣愣的點頭應話。
鐘毓秀笑了笑，轉身上樓；郝南和田尚國也跟著上樓，三人再下來時，手上都拿著一件外套。
鐘毓秀手挽一件棉襖，別說棉襖土氣，在上京寒冷的夜晚中，還是棉襖暖和；至于郝南和田尚國則是一人拿了一件便衣，瞧著也是棉布襖子。
“走吧。”鐘毓秀一邊往門口走，一邊說話。
嚴如山起身疾步行至她的身側，與她一同出門；郝南和田尚國亦步亦趨，不遠不近的跟隨。
到一個岔路口，鐘毓秀停了下來，“好了，就到這里吧，你也趕緊回去，早點休息。”
“我送你去學校，嗯？”對象夜里回來，就算有郝南和田尚國，他也想親自接送，“晚上等你一起回家。”
鐘毓秀緩緩搖頭，“還是算了吧，你有時候要夜里去黑市，現在能休息就好好休息，不要太累。”
混黑市并不輕松，甚至比后世那些前期發家致富的人難多了；一面不能暴露，一面還要銷貨賺錢，就算他只是幕后操盤手，那也很累，有時候整夜整夜沒法睡。
等到政策開放，他就能輕松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