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記偏頭看她好一會兒,仿佛在思考一樣;過了一會兒,確實沒得吃才放棄了。
鐘毓秀抿了抿唇,覺得虧待了兒子似的,“乖,等會兒會有吃的。”
“麻麻。”小家伙天真懵懂,鐘毓秀不由自主便心軟了,“真是小磨人精。”
大約做母親的面對孩子時,總是容易心軟吧;血緣真是中神奇的東西,面對旁的小孩兒不會有軟和的心性,在面對自家孩子時,又是另一番景象。
把兒子放到褥子上,“去跟弟弟們玩。”
禮記小崽崽扭頭看向兩個弟弟,不為所動;反而是禮明禮真兩個小胖崽,大哥一來紛紛撲了上去,虎撲熊抱一套伺候。
禮記懵了,傻乎乎的被撲倒在被褥上;禮明禮真嘎嘎笑著壓在他身上,禮記回過神來,啊啊直叫,愣是沒能把弟弟們掀動。哼唧哼唧使出吃奶的勁兒也沒用,最后,兩腳揣弟弟們小腿上,兩小崽崽疼的哇哇大哭。
鐘毓秀被嚇了一跳,撕心裂肺的哭聲太嚇人了,幾個崽崽從沒這么哭過。
“怎么了?是哥哥踢疼了?”
禮明禮真都傻了,只知道哭。
鐘毓秀蹲下身挨個給他們揉被踢的地方,大約是提到他們的麻筋了;輕嘆一聲,認命的哄。
顧令國跟方國忠端著熱水盆回來,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場面;兵荒馬亂,在他們心目中非常厲害的鐘毓秀大佬,這會兒是哄了這個哄那個,結果一個也沒哄住。
“鐘同志,他們怎么哭了?是沒吃飽嗎?”
“不是沒吃飽,是他們瘋玩的時候不小心踹到腿上的麻筋了;給他們揉揉就好了,可是疼已經疼過了,一時半會兒的停不下來哭鬧。”小孩兒說話不利索,唯一能表達的就是他們的情緒。
顧令國點頭,“那我來幫您抱一個?”
“不用,就讓他們這樣沒事。”鐘毓秀爽利拒絕后,抱著兩個哭唧唧的兒子哄了一會兒;眼角瞟見大兒子也有點傻了,無聲一嘆,把大兒子也拉了過來,本想一起抱著哄哄。不曾想,兩個被踹疼的兒子居然一起抵觸他們大哥了,一個勁把人往外推。
禮記委屈的眼淚都出來了,弟弟們哭的時候,他沒哭;這會兒委屈到想哭。
鐘毓秀拍了拍兩個兒子的腦門,“哭什么,都不疼了;你們大哥又不是故意的,是你們撲在大哥身上,你們多重你們是不知道,可有點自知之明吧。”
顧令國和方國忠都是嘴角一抽,兩人的表情出奇一致。
這么小的孩子知道什么?還不是想怎么玩怎么玩。
“鐘同志,我來抱禮記出去走走,他們兩個就要麻煩您哄了。”顧令國主動攬下了禮記小娃娃。
鐘毓秀巴不得,可又怕大兒子真哭鬧上,到時候是就是三重魔音了。
“暫時先這樣,你們陪著禮記玩一會兒吸引他的注意力吧;我這兩個小魔星哄好再說。”
顧令國自是無憂不應。
方國忠在旁幫不上忙,就擰了熱毛巾遞給鐘毓秀,“鐘同志,給他們擦擦臉吧。”
“好,謝謝。”
鐘毓秀接過毛巾,一邊哄一邊給他們擦臉,臉蛋擦干凈了;兩哭唧唧的小娃娃停止了哭泣,抽噎不止,做媽的人不得不把他們哄到情緒平復。
不哭的兒子們還是乖寶寶,是天使;鐘毓秀松了口氣,一屁.股坐地上,也顧不得地上臟不臟了。
伸手戳了戳小兒子的額頭,“瞧你們折騰的,最后遭罪的你.媽媽我。”
顧令國和方國忠何嘗不是松了口氣,仿佛心里的大石落地了一樣;都是看著孩子們長大這個年歲的,就算沒帶多少,那也是有感情的。可以這么說,顧令國和方國忠跟他們兒子相處,怕是都沒禮記三兄弟多。
常年在外當兵,家里有媳婦管照,他們很放心;一年回去一兩回,有時候一年都回不去一次,自然家里的事情全都顧不上,別說兒子了,就是老人都拜托給媳婦照看。
他們專心在部隊里干,好不容易爬到今天的位置,他們不后悔;唯一遺憾的便是與家人相處不多,無法在父母膝下盡孝。
訓了兩個兒子幾句,鐘毓秀這才抬頭看向旁邊的兩人,“顧同志,方同志,麻煩你們把水盆端下去;再送些輔食過來,孩子們估摸著沒吃飽。”
“好,我們這就去。”
顧令國與方國忠相視一眼,一人端盆一人跟在后面,一前一后出了堂屋;到了外面,他們吐出一口濁氣,扎扎實實的覺得耳根清凈了。
“顧令國,你家小孩兒哭的時候也這樣嗎?”
“差不多吧。”顧令國漫不經心的說完,看了他一眼,“你家的孩子難道不哭?”
方國忠搖頭,“我不知道,我回家的時間少,每次回去也就待個兩三天;兒女們跟我親近還來不及,哪兒會在我面前哭鬧耍賴呀。”
顧令國道:“那你可真得好好感謝弟妹,說明她把孩子教的不錯;我回家的時候,偶爾也會聽見兒子哭,我爹娘都護著哄著,也不知道他們以后會不會長歪。”
兒子不在身邊,得了兩個孫子,老人家還不得當心肝肉疼著?
倒也正常,在那個年代,兒子孫子才是老人的心肝兒;極少數人家不會重男輕女,絕大多數老一輩兒人身上都能看到封建殘余,覺得兒子才是傳宗接代帶把的,殊不知,后世人要是這么重男輕女,人家得懟你一句,你家有皇位要繼承嗎?
“確實。”方國忠撓撓頭,倒是把話聽進去了。
顧令國笑了笑,“禮記他們都算是好帶的了,這么久了也才看他們哭這么厲害的時候也就這一回。”
“嗯,再來一次我耳朵都要受不住了。”小娃娃哭的時候不會有顧忌,拉著嗓門嚎啕,著實是魔音穿耳的難受。
顧令國但笑不語,兩人一前一后出了三進院,去往廚房;馮正看到兩人回來,扭頭又去做飯了,他腦子一根筋,做事的時候喜歡埋頭干,人來了也不會說是打聲招呼什么的。
對待鐘毓秀和嚴如山、嚴老都是如此,更別提顧令國二人了。
顧令國習以為常,率先開口,“大傻,還有孩子們的輔食嗎?孩子們沒吃飽呢,鐘同志讓我們再端一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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