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替換立刻替換,兩點后再來罷——
長輩的故事早已隨往事之風散去了,人死如燈滅,估計也只有未亡人能知之一二了。
顧淮不敢問,也不能問,便也當做沒瞧見,低著頭假作整了整衣領。
虧得凌虛道君也并未在往事中沉溺多久,不多時,低著頭的顧淮便聽到他的祖父語氣如常道:“你啊……眼下感覺如何。我已將你帶回的凈靈花入藥,分三次服用,你俱已盡數服下了。”
“雖不能徹底根治你的身體,但爾靈根之本此后便能如常。若修養得好,從此你便也能正常修煉了,不用再散功重修來維持生機了。”凌虛道君欣慰得道。
雖他醒過來后已經察覺身體有所不同,身輕得不可思議,但畢竟只是猜測。當他親耳聰凌虛道君這聽來答案后,便如顧淮這般冷靜自恃的人也禁不住心潮涌動。
終于……終于!終于不是“或許”“也許”了,也非那種棱模兩可的回應,而是切切實實落到實地的現實了。
他終于、終于也要擺脫那樣無望的未來了。
這大概便是扶風所說的“車到山前必有路”,苦盡甘來,最好的結局也不過如此了罷。
顧淮忽然想要不那么文雅地嘆聲氣,出一出心中積聚多年的郁氣。
不想對方卻是看出他的打算,立刻捉了捉顧淮嶙峋的肩膀:“年紀輕輕嘆什么氣,可別嘆了。苦也吃夠了,這些年熬夠了,終歸等來了天明之時。”
似是有意轉移話題,他似是忽然間想起什么,嗤地一聲笑了聲:“你倒是聰明,昏之前還知道交代事情,留出了救命靈藥。不然以你這傷勢便是能治愈也要留下不輕的后遺癥了。”
眼下倒也正正好,經過一個多月的治療和重塑,他近乎已是重獲新生,只還有些殘留的病理性問題無法根除罷了。解決了丹田穿成篩子的問題,缺損靈根也補好了,從此他修煉便可跟常人無二了。
但終歸也還是有不完美的。凈靈花可根治他的靈根缺損,卻治不得他身體這些年的虧損與暗傷,對其根骨資質許是有些影響的,只現在還在治療中未曾有所提現,得日后才知道了。
“雖你此行亦可稱得上險極,幸得最后結果是好的。苦熬這些年也終得為自己掙來了生機,可還開懷?”凌虛道君虛虛觸了觸顧淮黝黑卻顯得細軟的鬢發,憐愛又感慨。
“……嗯。”
他開懷么?大概罷。
渴求這些年的事情他自己親自來劃上了句號,不得不說也是百感交集,激動難忍。
但他同時又止不住有些悲哀,因為這條道上,這條本應該是他自己獨自渡過的漫漫長路卻也鋪滿了別人的生命和鮮血,白骨森森,似是再也望不進光明了。
有他敵人的,也有他的朋友,有與他萍水相逢的無辜之人,也有居心叵測反倒害了己的可悲之人……死了這么多人,偏偏就他這個罪魁禍首不死,他又能說些什么呢?他也無話可說。
許久兩人都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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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靈花是剔靈草的伴生靈物,兩者一般都長在
但想到這找到的兩三回后發生的事情,凌虛道君又覺得很糟心。
顧淮倒是沒在意這個。那么是誰給的凈靈花?
“在外流落時認識的一位友人……一個很好的人。”顧淮道,神色忽然變得有些遠。
寧夏,寧夏她現在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當日秘境崩塌,他們也不及弄清楚發生了什么,便會玉片幻化成的靈盾送出秘境。待他們醒過神來,便已經都在落日森林之側,不遠處則是各宗門提早安排好的接應弟子。
一眾人俱是滿目驚疑地看向忽然間出現的一行人。隨即便因為入目的慘烈變得一片兵荒馬亂。
顧淮混在貪狼锏一眾人之中,并未因為眼下的暫且逃生而松懈。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敵人還潛藏在暗處,他實質上也并非真正逃離生死危機。
大概上天也還是眷顧他的。時隔數年,他終于見到了他的祖父,對方大概早就已經收到了消息,于人群之中一眼便瞧見了他。這下子隱藏在暗中的幕后黑手想要再動便是不可能了。
顧淮能撐到今日也是全靠著一口氣,如今死里逃生,一直纏繞他的生死危機已解,真正的靠山在側,什么氣也都散了。
當他再次醒過來已經是一個多月也就是今天的事了。凌虛道君得了信報便急匆匆趕到這邊來,果然見整整一個月都無甚動靜的顧淮已經徹底清醒過來了,雖還是形銷骨立,滿臉病容,然精神頭實則不錯。凌虛道君這才終是放下心來。
“別人送的?”長者有些不可思議。他還以為這是顧淮奇遇采摘回來的,不曾想竟是他人所贈。
對于凈靈花此物,顧家爺孫可謂是最清楚不過了。這些年為了得到此物,他們將此種靈植的習性和特質研究得透底,就是為了不錯過任何得到其的可能性。
說實話,凈靈花也夠不上那種傳說中的天材地寶,大概也就是天階底層水平的靈植,以玄天劍宗以顧家的勢力也并非是難以尋覓。更何況凌虛道君愿意不惜血本換取此物,因而也是尋到了兩回。
但過程也并非如想象中這么簡單。凈靈花伴生于剔靈草,一般而言靈草成熟則花開,靈草凋謝則花謝,且兩物保存困難,若無專門的儲存器具,則很快就會失去作用。
當初就試過因為儲存器具不當,導致送到顧淮手上時便已經失卻效用。后來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凌虛道君還動用手上珍貴的天階靈材打造了一個專門的儲藏器具。
只可惜有了裝門的儲藏靈具,顧淮也還是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沒能拿到凈靈花。直到他自己以身犯險,出來這一趟他才終于拿到了這救命良藥,也不得不說是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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