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茶站在原地,看著寢宮的雙眼慢慢模糊。
心中某處如同被狠狠撞擊了下,大概是一種苦楚的滋味,刺痛又麻痹。
那么輕易...就被勾引了嗎?
她內心泛起沉痛的嘲諷,也不知道是嘲諷沈逐,還是嘲諷她自己,居然對一個任務目標產生感情,就算他們是一個人又怎么樣。
不過是個紙片人!
....不過是個紙片人罷了。
有什么好哭的。
那穿著藍色宮裝的少女微微抬眸,將眼眶里的熱意忍回去,轉身離開。沒有驚動任何人,就如同她回來時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東宮內。
眼見著妙玉和沈逐進了寢宮,那寢宮的燈也慢慢黯淡下去,一名灑掃宮人才默不作聲地收回視線,提著水桶隱去了。
李德察覺后,方才冷笑一聲。
這魚總算是釣上來了....
也不枉殿下籌謀許久,等那宮人將假消息傳遞給寧王之后,就算是成功在那邊安插了個擾亂視聽的眼線。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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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演個戲罷了。
那景黎又不是真的妙玉,就一大老粗漢子,殿下居然也要將楚茶支開?
對那小宮女上心,這件事情他九年前就知道的。
可是沒想到居然上心至此.....
要知道這大勢所趨,男子天生就是要建功立業娶妻娶妾的,后院子女人必然扎2堆。
就算這妙玉是真的。
殿下也只是臨幸個女人罷了,即使是未來的太子妃都不能說些什么,這小宮女又算得上什么?
李德嘆了口氣。
一時間居然不知道,留著那小宮女到底是好是壞。
為帝君者。
最累贅軟弱之處,可皆在情愛啊....
進了寢宮后。
那少年的笑意就隱去了。
面上淡淡沒有情緒,如從骨子里就透出來的清冷,漆黑的眸子幽深如湖。那樣的清冷孤絕,是楚茶從未見過的模樣,不融任何人靠近。
‘妙玉’看了看殿門,那邊映出來的人影做了個手勢,于是連忙退開跪地:“殿下,先下事情已妥,寧王和皇后那邊都已得到‘妙玉’今晚侍寢的消息了。”
沈逐應了聲,隨后微微垂眸,淡淡開口:“她...去尋回來吧。”
“遵命。”
夜色清冷,月亮掛在枝梢,恍若玉輪。
真是的...
今兒個十五,連月亮都是圓的。
她十多世的男人卻劈腿了。
這般想著,楚茶又覺得眼眶有些發熱,她連忙揚起腦袋防止眼淚掉出來。
哭什么哭。
一個狗男人,禁不住誘惑的大豬蹄子罷了。
有什么好哭的....
不就是個男人!
她楚茶多才多藝,要什么男人沒有,缺他一個嗎?
她...
她完成任務就把他給拋棄了!
到二十歲的年齡她就出宮。
用宮里攢著銀子首飾什么的,到時候招一個老實體貼的贅婿不好嗎?
憑什么要受他沈逐的氣?
還要看他臉色?
楚茶越想越氣,直接一拳打在桃花樹干上。
那桃樹晃了晃,枝葉細細碎碎地發出響動,桃花瓣兒也片片飄落。
飛鳥還巢,夜蟲聲聲。
假山花圃上好似都蒙上一層霧氣,被月亮的清輝半蘊,顯得更加冷清靜謐、蕭索無限
“什么?”
“有刺客?”
李德身形一晃,就跌坐在了椅子上。
完了....
這下完了。
保護那小宮女的守衛被兩名刺客斬殺,那小宮女又不見了身形,要么也被殺了,要么就是被擄走用來威脅殿下。
殿下的性子是什么樣的,他最清楚。
沒有用處和犯了錯的人,向來只有一個下場。
那就是死。
李德一陣頭痛,揮了揮手。
示意他們趕快在宮里找找,千萬別打草驚蛇驚動別宮的主子了。
李德看著遠處凋零的梅花,仿佛想到了自個的下場,連忙拍了拍腦袋,死死攥著手里的浮塵,緊張萬分地敲開太子殿下的寢宮。
聽到里面傳來一聲低低的‘進’后,李德更緊張了,將殿門關上后,就訕笑著摸了摸額頭上的汗:“殿下....”
那如玉少年正懶散地倚在塌上看書。
“說。”
“嘿嘿...”李德又訕笑一聲,只是那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他小聲道:“楚姑娘丟了...”
少年翻書的動作微頓。
李德頓時感覺有一道冷冽的眸光定格在他身上,那陰沉的視線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再說一遍。”
李德連忙跪在地上,慌得全身都在打顫。
“楚...楚姑娘她...丟丟丟了!”
“奴才派過去保護安全的守衛全被一擊致命....”
“廢物。”
隨著低冷的聲音傳來,那書的角處就打在了李德的額頭,直砸的鮮血淋漓。
李德的腦袋低得更深了,顫顫巍巍道:“殿...殿下放心,奴才一定會將楚姑娘安全找回來的....”
沒有任何回應。
整個屋子四下靜寂,如冬日里陰沉沉的天壓下來,讓人的心臟都裝滿了惶恐和不安。
那少年繞過他,徑直推開宮殿親自去尋了。
李德一直狂跳的心臟這才平穩一些,知道自己現在估摸還有著‘有用’的存在價值,這才松了口氣,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追著沈逐去了。
夜色越深,就越涼。
她身上這衣服雖說是符合季節的,但落在這大晚上的外邊兒,定然是要挨凍的。
楚茶蜷縮著身體靠在假山里面,沉沉睡了過去.....
沈逐的余光在瞧見一抹藍色時,頓了頓,那陰沉幽幽的眸子頓時變得溫暖起來,眸光蘊著月色般柔和。
他輕輕晃了晃那少女的肩膀。
沒有任何反應。
她好似累極了,臉上還帶著淚痕,鼻子眼尾紅彤彤的,一看就是被那刺客嚇哭了,逃了許久躲在這個假山里面睡著了。
倒是機靈。
也很可愛...
沈逐略微施力,就將那少女抱入懷中,示意李德將人都喊回,便率先往東宮的方向去了。
傾夏和凜冬見楚茶一整天沒回來,頓時急的團團轉。直到瞧見殿下抱著一個小姑娘回來后,這種急切的心理才安穩下去。
倒也沒什么想法。
給殿下請了安之后就退出去了。
因為她們從九年前就知曉了。茶茶在殿下心里是不一般的,不然就不會將她從宮外親自帶回來,還每晚上特意留著飯菜讓茶茶去‘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