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可是真的?”
杜若瞧見自家額娘心動了,立馬笑著點頭:“額娘~我的親額娘誒!那可是我親二哥,我做什么騙您呀!我二哥到底年紀也不大,有去賭的機會,為什么不試試呢!
就是再差的結果,也無非就是再找人給送進鑾儀衛不是?那為什么不先叫他試試呢!要是成了呢?
您想想那鄂爾泰,三十六年中舉,二十一歲時便襲佐領了!”日后更是厲害,雍正朝的大名臣!可是她家貓四爺的心腹愛臣呢!巡撫總督都擋不住,一路升到了軍機大臣、領侍衛內大臣、總領事務大臣!
就是后來飄了。
她這么勸她額娘,一個是她記憶里那位二哥當真是位文采武力雙雙貨真價實的人才,多半考不糊。另一個就是如今的鑾儀使正是那位敢在皇阿哥面前自稱舅舅的隆科多!她可不希望她們家與這位牽連上。
章佳夫人低頭想了半天:“你說的也是,那額娘就叫阿克墩去試試?”
“哎。”杜若邊笑著邊叫人把弘旿抱來:“您昨兒都沒仔細瞧瞧弘旿,今兒可得好好抱抱!”
“哎哎哎!”
等杜若送走自家額娘,日頭已快下西山。
貓四爺也沒叫奴才遞話來說要一道用晚膳,杜若就直接點了兩道清爽小菜,再三叮囑要少油少鹽,主食連要都沒要。
岑嬤嬤瞧著心疼,但到底沒勸。
一連半個月,等杜若回府時,減肥已有了不小的成效,雖說還穿不了s碼吧!但最起碼m碼是能塞進去了。
圣駕一路浩浩蕩蕩,總算在八月十五之前趕回了京城,蒙古皇親一路相送,直接送到了京城。
“這又是哪兒來的禮?”杜若一覺醒來瞧著又鋪滿了桌面的錦盒,揉了揉腦袋。
“回主子,是扎薩克多羅扎薩克圖郡王瓦勒達福晉遞進來的禮。”
雨絲湊上前笑嘻嘻地又補了一句:“只有福晉、主子與五阿哥的呢~”她們芃蓁齋可是占了兩份呢!
香云瞪了雨絲一眼,又轉了話題:“奴才瞧著皮子很是不錯,尤其是那狐貍皮,通體全白沒有一根雜毛,數目又剛好能做成一條大氅,那福晉也算是費了心思的。”
雨絲摸了摸鼻子,左右看了看,低聲嘟囔:“奴才覺得昨兒那東珠才不凡呢~滿滿的一盒,顆顆珠光飽滿,還都一般大小,做成頭面主子定然能艷壓群芳的。”
“行了,收庫里吧!記得再另外單記一本賬。”
“奴才記下了。”
當天夜里,杜若便把這幾日蒙古皇親送禮的賬冊子遞給了貓四爺。
四爺挑著眉毛翻了幾張,隨意往案桌上一置:“無礙,你收著便是。”
第二天一早,內蘇可時隔半年又一次踏入正院。
“側福晉安。”
“快免了。”杜若剛要往右上首坐,就聽到武氏嬌軟地笑道:“章佳姐姐合該坐左上位才是。”
杜若裝作沒聽見,直接落座。
武氏撇了撇嘴,也沒繼續挑撥。
屋子里一時落針可聞。
“請福晉安。”
“恩,起。”烏拉那拉氏一身紺色的故事團紋旗衣,頭上簪著整套的金點翠嵌寶首飾,紅寶藍寶俱全:“章佳氏。”
“妾在。”杜若一派乖巧起身。
“巳時隨我進宮給娘娘請安。”
“是。”
“都散了吧。”
杜若準備落座的動作一頓,武氏幾人臉上亦難掩詫色,但都默契地行禮告退。
“今兒是刮的什么風?”往日里這位不是都是從頭耍到尾的正室嫡妻威風么,恨不得把她們一個個的全壓入五指山再也不得翻身!今兒這是怎么了?
“說不得是吃齋念佛練就了菩薩心腸呢~”
“呦,那菩薩心腸若是真那般好練,你還站這兒做什么?”找個廟待著不就好了?
杜若不去管身后那些討論的熱火朝天的人兒,她還有兩個時辰,得趕緊吃點東西墊好肚子,再重新畫個溫婉些的妝容。
德妃依舊一派溫雅的樣子,除了把烏拉那拉氏視作無物之外,一言一行是挑不出半點毛病,就是十三爺府上的側福晉都被拉著說了幾句家常。
杜若被拉著聊了好一會兒弘旿的事兒,瞧見德妃又與完顏氏閑聊起來,暗暗松了一口氣,吐槽了一句這德妃當真給她拉了一手的好仇恨!眼睛隨之下意識看向烏拉那拉氏。
可她沒想到,烏拉那拉氏居然一派淡然地坐在位置上,好似對于周遭的一切完全視若無睹一般,真真一派旁觀超然的架勢。
‘這到底是怎么了?’
等杜若跟著德妃往永壽宮去的時候,眼瞅著要進永壽宮的宮門了,前頭與她隔了三步遠的烏拉那拉突然放慢了腳步,對著她低聲道了一句:“小心良妃與郭絡羅氏。”
杜若腳步一頓,但隨之飛快跟上。
她是什么意思?郭絡羅氏?是指八福晉嗎?畢竟她直接點出了良妃,若是指宜妃直接叫宜妃也就是了。
杜若進屋隨眾人請安后便瞧著屋里滿滿當當的人,一群蒙古衣著的女人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著太后。
“呦~四嫂,咱們可是許久未見了~”
“八弟妹。”
杜若心中眉頭一挑,順勢瞧了過去,一時恍惚,那正紅的旗衣搭紅寶石的頭面,仿若半年前的某人。
“太后娘娘有了娘家人,便不稀罕咱們了,倒不如咱們湊成一堆說說話的好~”郭絡羅氏一甩帕子,笑盈盈地迎了上來:“呦~這便是四嫂府里那位剛誕下小阿哥的側福晉吧!”
“八福晉安。”
“小四嫂可別介,咱們兩府哪里用得著這般見外!”郭絡羅氏邊說著邊拉過杜若的手,直接退下了腕上的珊瑚十八子手串,角墜也是珊瑚的,鏤空雕了個蝙蝠:“蝠到福到,容我討個巧。”
“謝八福晉。”杜若眼角瞟到烏拉那拉氏在手串上刻意停頓的視線,猶豫再三,還是沒有直接摘,她這會摘了就是打郭絡羅氏的臉,這還只是其次,更嚴重的是這意味著她對于八爺府中人心有防備!
如今不是能打草驚蛇的時候,她只能一遍遍在心里安慰自己,這手串到底不是直接入口的東西,只半下午,不會有太大妨礙,況且還是從郭絡羅氏手腕上直接退下來的,藥太狠她也不敢直接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