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金沖看了眼緊挨著杜若站著的周翔,眉頭微皺,但也沒說什么,只是道:“那倒是遺憾了。”
比起金沖意味深長的一眼,鄒宴則直接點了出來:“杜小姐怎么沒和殷總一起?”
甚至語氣頗為生硬,隱隱透著兩分質問的意思。
杜若只是當做沒聽到,隨意夾了一筷子雪花牛肉放進鍋子里,把人給撂到了一邊。
但周翔臉上直接就顯出了不滿之色,壓著嘴角淡淡道了一句:“倒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殷總和金太太有了親?”
一個金太太的稱呼加一個隱含諷刺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有了親,就是素來我行我素如鄒宴也聽了出來,臉上由被忽視的憤怒迅速轉變成了訕訕,下意識看向一邊的金總。
“阿宴就是這么個直脾氣,想到什么說什么,沒有旁的意思。”金沖沒摸清杜若跟周翔到底是什么關系,生怕提殷臻拉進跟杜若的關系反而會惹怒杜若身邊的周翔,只能干干地解釋了一句,然后給一旁的仲季使了個眼色,仲家跟飛煌娛樂在生意上有很多合作,兩家的關系也一直不錯,他想著能叫他幫忙給圓上一圓。
但仲季就跟沒看見似的,垂著眸子站在一旁不言不語。
不是他不給金沖這個面子,可不說人有親疏遠近,他跟翔子的關系自然是更鐵的,也不說與金家加上鄒家相比,明顯周家更不好得罪,單單憑這短短一段時間的相觸,他就很喜歡杜若這個姐姐,更別說他這會兒腕上還帶著姐姐送他的熱乎乎的見面禮呢!只可惜他這位便宜姐姐似乎運氣不大好呀!不過是吃頓飯,這一出接一出,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了,要不要等回了
J市,他領姐姐去廣化寺瞧瞧?
腦中的思緒已經飛到了內陸廣化寺,但他站的位置可是依舊不動分毫,明顯護著杜若的意思。
金沖這才仔細地看了一下屋子里的幾人的位置,竟然是隱隱以杜若那個女孩為中心,就是平素向來待人溫雅卻骨子里透著冷淡的韓系昂,在看向杜若時都透著絲絲的擔心。
這是怎么回事兒?!
要知道他老婆能得這四位一句鄒宴姐,也只是多虧了周老爺子這些年把對鄒老太爺的懷念轉移到了他的幾個兒孫身上,也正因為這些許轉移,鄒家和金家這些年才能在J市風雨不倒,而如今,這個小鎮姑娘居然有本事叫這四位關懷備至,便是殷臻那個不懂得情趣的老古板都在提起她是溫軟了一雙眸子。難不成狐貍真能成精不成?!
杜若不知道金沖在心里已經把她給成精了,左手拉著周翔右手拉著仲季把人給拉回了座位上:“趕緊吃點墊墊,這個點都沒吃完午飯,怎么都仗著年紀不大就不顧及自個兒的胃呀!這樣不按時吃飯傷了胃以后想養可就費勁了。”
“是是是。”仲季摸了摸鼻子,好嘛!他錯了,他這哪里是多了一個姐姐?明明是多了一個媽好不好!
周翔倒是被管的很開心,雖然挑食,但只要是杜若給他夾的,他都一點不剩的都吃進去了。
再看見周翔面不改色的又處理出來不少青菜,仲季幾個低頭偷笑,這小子可算有能管得了他得了!一個大男人這也不吃那也不吃,比小姑娘都難養!
相對于仲季幾個的偷笑,金家夫妻可就是驚疑不定了。
周翔挑食的毛病不是秘密,只要跟周翔一起吃過飯的,都知道他有這個毛病!便是周老爺子都沒把他這副性子給扳過來,如今卻被一個不知道打哪兒來的小姑娘給扳過來了!
這如何不叫人覺得驚訝驚異!
兩人最后訕訕離開時,依舊是懵的。
包間門剛關上,仲季就開口道了一句:“我賭五分鐘之內,周爺爺會接到鄒宴的電話。”
“加注,”劉斌不屑地哼了一聲:“三分鐘。”
韓系昂笑著給他們倆添了點果汁,然后淡淡道:“已經打過去了。”
“···”杜若嘴角抽搐地看著他們三個拿鄒宴打小報告的時間做賭,不過這架勢,是那位金太太打小報告的次數很是頻繁吧!
“不過這次她可要失望了。”仲季說著還笑呵呵地看了杜若一眼。
其實他早就不耐煩鄒家尤其是鄒宴了,她就是一個行走的大作精!這些年硬生生把自己的日子活成了段子!但凡誰沒有順著她的意,肯定一個電話就打到周爺爺那兒去了!
而周爺爺也寵著她,只要不觸及底線一律慣著她,一年年的愈發把鄒宴給慣的不成樣子了!一個破落小家族,也敢對著他們仲家拿喬,要不是礙于周爺爺和翔子的臉面,他絕對不帶給鄒宴一個好臉子的,還叫她姐?美的她真的。
韓系昂也是低低一笑,似乎也想到了鄒宴得到周爺爺回復后不可置信的表情。
鄒家甚至是鄒宴自己,都覺得周爺爺這些年這么寵鄒宴是因為鄒家老太爺的關系。
其實,這個原因是有,更多的還是鄒宴與周家那位大小姐依舊是杜若的母親長的有五分相似的關系,當初杜若的母親看不慣周爺爺一個私生子一個私生子的生,也受不了周爺爺對她三百六十度的嚴格教育,一氣之下直接離家出走,甚至還留下了斷絕關系的書信!周爺爺當時大受打擊,又痛又悔又怒,直接暈倒重病了一場,等他病好了再找人時,才發現時間過得有些久,根本查不到什么了。要不是杜若與她母親長的那般相似,恐怕···
飽含失去女兒痛苦的周爺爺在看見與自家女兒有五分相似的鄒宴時,下意識把那份歉疚與父愛轉移到了鄒宴身上,因此才有了那好無原則的寵護。
如今正主的女兒回來了,哪里還有贗品的位置?
就算時間長了有感情了,但事關杜若,周爺爺唯一的女兒留下的唯一的孩子,怎么可能有第二種可能?
果然,一直到吃完飯,他們誰的電話都沒有響起。
幾個人嬉笑地撞了撞肩,勾肩搭背的護著杜若在中間,往樓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