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柔婉郡主厲聲喝道。
她雖然已經上了年紀,不如年輕時那般嬌艷動人,但仍舊風韻猶存。
加上她這幾年深居簡出,膚色較常人更加蒼白。
此時她穿著雪青色對襟長裙,柳眉倒豎,薄唇緊抿,因為氣極了導致蒼白的臉頰泛起不正常的紅暈,配上她那過分纖細單薄的身軀,顯出幾分近乎病態的脆弱感。
她在張嬤嬤的攙扶下快步走到昭王面前,美眸之中蘊滿怒意。
“先是欺辱你的兄弟,現在又要砸了國公府,你這是要造反嗎?!”
李寂仰頭看向她。
他特意帶著新過門的孺人來給她請安,她卻故意避而不見。
而他不過是稍稍給了李樓一點顏色瞧瞧,她就迫不及待地跑來興師問罪。
這么一看,李樓倒更像是她的親生兒子。
那他又算什么呢?
李寂知道自己什么也不算。
若換在一個月前,他興許還會為此而傷懷難受。
可是現在,他卻可以平靜地輕笑出聲。
“呵,造反可是要株連九族的,母親須得慎言。”
柔婉郡主被他這渾不在意的態度氣得不輕,聲音猛然拔高。
“你這逆子!你居然還有臉反過來教訓我?!”
花漫漫被這尖銳的聲音吼得耳膜發顫,忍不住蹙了蹙眉。
她原以為昭王的性情就已經很糟糕了,現在看來,柔婉郡主的性情更糟。
才說了兩句話而已,柔婉郡主的情緒就已經失控。
身為一個成年人,卻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這說明她在心理上已經出現了問題。
這種事放在現代社會還能看看心理醫生,可在古代,人們根本就沒有對心理疾病的認知,柔婉郡主的心理問題自然也就無法得到緩解。
這時陳望北帶著親衛們出來了,他們每個人懷里都抱著一大堆東西,金銀財寶古董字畫,什么都有。
他們先是朝柔婉郡主彎了彎腰,然后看向昭王,等待下一步指示。
李樓見他們要把海晏居里值錢的東西都搶走,終于按耐不住了,跳出來叫嚷道。
“你們好大的狗膽,居然連國公府的東西都敢搶?
伯母您快看看,堂兄明知道您病了,非但不回來侍奉您,居然還想讓人搬空國公府,他真的是一點都沒把您放在眼里!”
當李寂看過來的時候,李樓本能地感受到了畏懼,立即往柔婉郡主身后躲了躲。
柔婉郡主的聲音里透著濃濃的厭惡之情。
“這些都是國公府的東西,你既已經搬出國公府,就不該再拿國公府的一針一線。”
李寂好整以暇地道:“當初父親將海晏居分給我的時候,就跟我說了,但凡是海晏居里的東西,就都是屬于我的,我想怎么處置都行。”
聽到他提起已故的鎮國公,柔婉郡主只覺得心口陣陣發疼,臉色也跟著變得越發蒼白。
旁邊的張嬤嬤見狀,擔憂地問道:“郡主,您還好吧?”
柔婉郡主沒有理會嬤嬤的詢問,她始終盯著李寂,那目光不像是看自己的親生兒子,倒更像是在看一個仇人。